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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什么?」
六郎说:「我就是顺手把你从水里捞起来,你要是没事儿的话,不妨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毕竟我六百年都没遇到个人了,很寂寞。」
许言一想好像也是,而且自己过来貌似就是为了探究兰溪的水鬼之谜。
六郎补充道:「你放心,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好久没见到人了,你我相逢是缘,大家不妨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欣赏欣赏水边的风景,你有什么想聊的吗?」
许言说:「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死的?」
六郎听完这话,脸色一沉。
许言吓得又把眼睛闭上。
空气又安静了一会儿。
「我是淹死的。」六郎淡淡地说。
许言慢慢把眼睛睁开,看到六郎脸上一副欲说还休的委屈表情。于是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嘴笨。」
许言的确是个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人,因为他在镇上也没什么朋友。
兰溪镇的民风自古就比较彪悍,这让身子骨不太行,打鱼水平不太行,整天只会念几句酸诗的许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经常被以黄三为首的恶势力欺负。
一种奇妙的共鸣在两人之间涌现。
许言问六郎:「做鬼也会有烦恼吗?」
六郎说:「当然有。」
许言问:「什么烦恼?」
六郎一本正经地说:「做鬼的烦恼就是不能做人。」
许言刚想反驳做人有什么好的,但想到自己并没有做过鬼,对于做人是不是就比做鬼好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发言权,于是就换了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不投胎呢?」
六郎说:「因为我是被淹死的,理论上属于横死,我们这类横死鬼万一要是临死前再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话,那就很容易变成地缚灵。像我,就得一直困在这座断桥旁,寸步都不能离开。地缚灵投胎转世的机会比较少,除非能等到同样在这里淹死的人来替代我。」
许言问:「我看这兰溪的河道也不算窄,水深少说也有十几尺,你当水鬼这些年难道就没有别人不幸落水吗?」
六郎说:「很少,但也有。」
许言问:「然后呢?」
六郎说:「我顺手都给救了。」
许言说:「不知道该说什么,给你点个赞吧。」
六
不管怎么样,孤独的许言和寂寞了六百年的六郎相见恨晚,成了朋友。
许言时不时就划着小船到兰溪上打鱼,他本来是个打鱼废柴,但在六郎的帮助下却每天都能在兰溪捕到满满一船的鱼,甚至不乏一些寻常很难遇到的水族奇珍,这让许言渐渐变得阔绰起来。
阔绰起来的许言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帮自己发家致富的是六郎,自己却不能回报给六郎什么。他想着要不给六郎烧点纸钱,却发现六郎好像也用不到。
相处得越久,许言其实越心疼他。他在水底下寂寞了六百年,每次许言出现,六郎都会格外高兴,拉着他问东问西。别说是许言从书中读来的故事,即便只是兰溪镇上鸡毛蒜皮的事情,六郎也听得津津有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