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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地抓住他,哪怕什么都不要,天荒地老,我也要
他同我共沉沦。
足足上百米后,只差一步,一分一毫,我就要抓住秦朗。
可我猛地跌倒。
眼看着他渐进又渐远,没有丝毫停顿。
像是被抽干了最后的力气,我突然浑身发软,泣不成声,却仍
旧不知餍足的用尽声带的极限,呜咽着爱这个字,不肯停歇,
像对这段感情做最后的哭丧。
几步远,秦朗蓦地停下了。
他没有回头,唯有月光将他的侧脸凸显得更加凉薄矜漠,而他
的声音也同这十月夜里刺骨的寒意一道侵入我温热的耳膜。
「简言,于我而言,世间本就浑浊,爱和罪都一个样儿,所以
别白费力气,我不想犯罪,不想下地狱。」
我忽然像失去了所有其他的感官知觉,唯可见眼前渐行渐远的
人影渐渐模糊。
他继续向前,踩过我感情的尸体,丝毫没有犹豫和仁慈。而那最后汇聚成一个点,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点,紧接着,我
堕入无边的漆黑。
我们为爱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到头来,全都变成面目丑陋狼
狈不堪的孤魂野鬼。
6
后来我已经记不起那天后来是怎样了。
再醒来,是林庭守在我床边。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打进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唯有手心和脚心的刺痛提醒着我,这不是地狱,还是人间。
短短三天像是人间久别,我又想起了秦朗,想起他说世间本就
浑浊,爱和罪不过殊途同归,我不知怎么觉得好笑,笑出了声
音。
林庭应声而醒。
「言言……」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倦,而我却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心疼他。
「秦朗什么时候结婚?」
我笑着问他。林庭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又继续笑,虽然唇角扯着心脏,但我控制不住。
「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以后,寒冬凛至,我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身子仍是虚
的,但我还是画了个很精致的妆,奔赴这场爱的葬礼,哦不,
是婚礼。
不能给秦朗掉面儿啊,我想。
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他即将离开我远去,我觉得秦朗
今天是无法形容的帅气。
我想将他的眉眼印刻在脑海里,可怎么都徒劳无功。
我像往常一般面带微笑举着香槟来到秦朗面前。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认识秦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合,我的生日
会,朋友将他拖过来,秦朗举杯说,你好,简言,生日快乐。
谁知道那时候他是不是情愿来我的生日会呢?
而今主角一变,我也成了敬酒人了。
「你好,秦朗,新婚快乐。」我说。
秦朗笑得很坦然。
像我们不曾日日夜夜纠缠不休,像我们不曾为分离拼尽全力,
像我们只是停留在初见我的生日会上。
他和我碰杯,却不置一词。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是那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