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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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淑妃娘娘差你这一根簪子吗?皇上赏淑妃娘娘家人进宫团圆,这哪是不得宠?做奴才的,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懂,还怎么伺候主子?」 「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多亏公公提点。」 年长者又训道:「你记好了,送礼需送到人心坎上才算得送礼,各宫的喜好你要记得比自己的生辰八字还牢,比如郑美人,好诗书;咸福宫那位,好丝竹……」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道天光霎时点破我那不太聪明的小脑瓜,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大孩子怎么会喜欢蚱蜢竹蜻蜓这些小玩意儿呢,我决意送他一把宝剑,一把我亲手雕刻的宝剑。 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刻剑,全凭本公主天资聪颖无师自通,也亏宫里木头多的是,耗费大半月,终于得了一柄锋利的宝剑,剑身轻薄如蝉翼,剑柄还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刻了个「扬」字上去。那一段时间,我手上全是木头划出的倒刺,但只要一想到贺扬配上这把宝剑威风凛凛的样子,想到他会因此感动,然后与我做朋友,进而做我的大树,这一切便十分值当。 宝剑原计划在除夕夜宴送出。 彼时刘嬷嬷早已被调去服侍别的主子,我彻彻底底混成了个光杆司令,受内务府苛待,每顿只有一碗白粥并两个素菜吃。 是以夜宴上,所有人都端着架子浅尝辄止,唯有我在尽职尽责地吃肉,乘人不备还偷藏了几块糕点到袖中做明天的口粮。 待散席时,众人鱼贯而出,我仗着个子小,像只小兔般在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中穿来插去,正当寻到个酷似贺扬的后脑勺时,这般急匆匆的样子不幸引起了四哥的注意,他伸腿绊了我一下,不怀好意地问道:「五妹这是找什么呢?」 有松软的雪垫着,扑倒在地倒是不疼,只是与地面亲密接触那一下,我清晰地听见「咔嚓」一声——那把木剑断掉了。 还未来得及哀悼木剑的英年早逝,一只手弯下来,拾起了自我袖中滚出的一块糕点。四哥掂量着那块沾满泥点子的糕点,傲慢的声音自我头顶上空响起:「五妹适才没吃饱吗?趁还热乎,赶紧把这块糕点吃掉吧。」 太傅一定是没有教好皇室礼仪,才叫四哥全然不懂尊老爱幼为何物,在一片哄笑中,远处那个生得十分周正的后脑勺终于转了过来——真是贺扬。 隔着重重叠叠的人影,我瞧见他冷眼朝这边看了一瞬,然后漠然地收回视线,继续转过身走了。 嗯,一定是夜色太黑的缘故,他没有认出我来。 挺好的,至少他没有看到四哥把鞋蹍在我头上的样子。 和四哥的这场架,以我咬下他一块肉而为告终,而贺扬,自始至终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此时此刻,这个后脑勺正埋在我身前。 贺扬执我手半蹲着,皱着眉斥道:「一个酒杯,碎便碎了,你捡什么,可划破了?」 我假装整理头发,不着痕迹抽出手来,道:「碎碎平安嘛,说起来,你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