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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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跌下去,他必死无疑。 我们在亲吻中后退,只差一点点,一点点我就成功了,可丫丫来了。 她站在风里固执地要一个名字,而我和庄丞都没有应允她。 我和庄丞之间横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而丫丫站在沟底,承受着我们的生命之重。 那一刻,我想着好好做她一次妈妈吧,万一没有将来,这孩子就太苦了。 那天之后,我和庄丞默契地开始了平淡生活。 白天他上班,晚上他回来陪着我们,我们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 丫丫抱怨英语难学,他就亲自教她,他曾经也是很优秀的学生,如果后来没有遇到我,他可能早早就出国了。 我数着日子过,终于在除夕前一天等来了战友。 她告诉我行动的计划,让我做好准备。 那晚我给丫丫喝了安眠药,这样她睡醒后一切都结束了,我告诉了战友丫丫的房间在哪,这样丫丫就不会被误伤。 我怕我会出意外,于是提前给丫丫取了她一直想要的名字,庄平平。 我让她随了庄丞的姓,她毕竟是庄丞抚养长大,而我,只希望她将来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庄丞也进来了,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好在最后他和我一起哄着丫丫睡着,一起为她盖上被子。 这是我们为这个从未被祝福过的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天晚上,交战很激烈。 庄丞的人都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占据位置优势,小何老师他们打得很凶险。 后来庄丞将丫丫抱上来了,丫丫是醒着的,就算有安眠药,她还是醒了,被迫亲眼目睹这一切。 我多想这个小姑娘一觉能睡到大天亮,可我们最终还是陷入了命运的漩涡,无法逃脱。 战友们在不断牺牲,那样年轻的生命,花儿一样地枯萎。 我看着肆意收割生命的庄丞,撑着肚子捡起了地上的枪。 我对准了他的头部,当年我是班上射击的第一名,可这一次我却打偏了。 他回身看着我,对于我做的这一切他似乎并不意外。 我又开了第二枪,打中了他的腹部。 就在我要开第三枪的时候,我的身体也中弹,我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庄丞扑过来拉住了我,我也用力抱住他。 我在他耳边说:「那时我救了你,现在就当报答我吧。」 他笑了笑,用脸蹭了蹭我的耳朵,我们一起向黑暗坠落。 最后的一瞬,我想起二十岁那年,在半江烟波里,我焦急地给他做着人工呼吸。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正贴着他的唇给他吹气,我们当时都红了脸。 如果还有来世,我希望飞鸟与鱼不同路。 他是他,我是我,再无我们。 唯一愿望,那个叫丫丫的小姑娘,父慈母爱,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