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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想都不敢想。孟晓果突然喊孟晓山,你觉不觉得,这个师傅长得很像你姐夫?
后面一辆车抢车道,孟晓山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差点撞上去。他心里咯噔一下,勉强应付着说,好像是有点儿。他有些不耐烦,说,提我姐夫干啥?孟晓果笑笑,没回答,孟晓山的心里,又开始对姐姐发毛,看着她的微笑,心里有些恐惧。
风在车窗外吹,孟晓果捏着手机,也不打开看,忽然转头对陈耀武说,这是我丈夫的遗物。孟晓山方向盘上的手捏得很紧。陈耀武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节哀。孟晓果说,没事儿,死好几年了。
孟晓山忽然插话,有点儿烦躁,对陈耀武说,你说你好好地非搭我的车干什么?我这一天天忙得不行,等会儿路上有长途我给你放下你自己走吧。陈耀武察觉到孟晓山的不悦,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知道别人的家事,赶快道歉说,确实是麻烦,不行我就靠边先下。孟晓果还是笑着,训孟晓山,你有多忙?让人搭个车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说让搭就让搭。孟晓山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姐姐,又扫了一眼陈耀武,深吸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咽回去。
车窗外的旷野上奔过去一群牦牛,孟晓果忽然喊停车,让陈耀武和孟晓山等着她。公路将西北旷野劈成两半,正和太阳平行,孟晓果提着包奔跑在它们中间,向远处的牦牛群追去。陈耀武头探出车窗,空旷的路上,没有风。他不明所以,问,她干什么去?孟晓山说,拍照。陈耀武问,啥时候回来?车门没关紧,滴滴答答地响,孟晓山说,说不好,挺耽误时间的,我不都说了,你搭我车还不如不搭。陈耀武没有回答,车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的沉默,有些窒息。孟晓山被这股空气逼赶出来,到车外路边站下,抿着嘴,无声地四处望,想点根烟抽,没摸着火机,要回车里拿,跟着下了车的陈耀武掏火机给他点上,顺带自己也抽一根。旷野上是望不尽地干草,一点火星就能引火数十里。更远处的山脊,像是某种巨兽埋身在土地里露出的脊骨,蛰伏等待破土而出。除此以外,看似空旷自由,永不受束缚,却有种辨不清方向的绝望和煎熬,只有脚下的公路还能让人认清方向,两个男人静默地驻守,共享煎熬,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女人。
陈耀武嘬了一口烟说,等你姐回来了,我跟她说一声,你们先走,我在这等过路车。孟晓山笑了,看着他说,干嘛还非得等我姐回来?陈耀武迟疑了一下,才说,不是,主要我看你比较听你姐的,我怕我现在走,她回来怪你。孟晓山把烟头踩灭,说,其实我姐说你长得像我姐夫,你别多想,我姐也不是那种人,我劝你离她远点儿,我姐还年轻,论模样条件差不到哪儿去,我这话没别的意思,也不是看不起你是个大车司机,她要能再碰上个好人,我巴不得,关键是,她有病,精神出了点儿问题。陈耀武诧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