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全文
那车哈密瓜了,说,那不行,我车上拉的是水果,容易坏。医生说,货重要,命重要?陈耀武穿着病号服站在医院走廊里,挨个给认识的司机朋友打电话,请帮忙拉他这车货,打了十好几个,总算有个打算往这方向走的司机,捎着个车正在修、没活的司机,一块过来,把车给他开回去。
陈耀武坐在这不知道哪是哪的医院,打了好几天葡萄糖,没啥事了,就买了张汽车票,打算回家。半路上,车被几个警察拦住,陈耀武靠在窗边正睡,被喊醒,要他身份证看,他迷迷糊糊掏出来,警察看完递还给他,陈耀武正要接着咪觉,听见前面几个人在议论,最近发生好几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还没查清楚。几个字眼钻到耳朵里,陈耀武忽地坐起来,后背惊出一身汗,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不是自己。他像受够了惊,一点风吹草动,自己能先把自己吓死。
车继续行驶,他从窗户向外瞥,那熟悉的景色又跳到眼前,舞厅的烂招牌下,一个女人站在那抽烟,陈耀武像着魔,发疯,对司机喊,停车!他冲下车,朝那跑过去,女人转角已经不见,街上没几个人,卖牛肉的路边摊,任由风尘覆上去,连摊主都没了踪影。陈耀武站在舞厅外面,不知所措,看着远去的客车,起伏上下,已经只剩黑点大小,早已经追不上,自己注定要被困在这。
陈耀武忽然听见,身后的舞厅里,发出凄厉又绵长的叫喊,又惊又笑,像是羊。他再一次走了进去,破败的舞台,暗淡的日光,穿透屋顶缝,洒在陈耀武脸上,一个男人站在舞台中央,穿着破牛仔裤,手里拿着个话筒,唱着,跳着,没有一点儿音乐,陶醉的旁若无人。又一个人从陈耀武身后撞进来,对跳舞的人大骂,再闹,闹你妈!回去!
跳舞的人一看到眼前的人,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伸出手,咧嘴嘶喊,任由提着,拽着,往外走。这时,陈耀武看清了,抓着这个跳舞的中年男人,是搭过陈耀武车的派出所所长。那个跳舞的人,咧着嘴,整张脸上的肌肉,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组合成最奇怪最诡异的表情,口水顺嘴角下淌,像滴泉。半边脑袋有头发,半边没有,斜耷着,酷似斗歪了鸡冠的雄鸡。
男人看到陈耀武,眯着眼,认出他,说,咋是你?陈耀武说,我缺铁贫血,被送医院去了,医生不让我开车,车让人帮忙开回去了,我打算自己搭个车回家。男人说,那你来这干啥?陈耀武盘算着不知道该咋说,就说,我看见路边卖的牛肉挺好,想买点吃,补补铁,赶不上车了。
男人点点头,伸出手,说,时间不早了,去家里住一晚,明个再走?算还你个人情,我姓黄,黄飞虹。陈耀武莫名笑了下,说,是个高手,我叫陈耀武。黄飞虹指着手里傻笑的人,说,我朋友,傻子,精神有问题,你喊他老陶,就是不一定答应。陈耀武冲老陶喊,老陶。老陶怯生生地看着陈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