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说货车司机都是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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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车就都说通了,你开半挂车,比我清楚,车头跟挂车车牌不一样,后面的挂车号只有四位,老陶这情况,你仔细想,被撞之前,谁会闲着没事儿记车牌,顶多扫一眼车是哪的,等被撞完再抬头看,来不及了,这大概就是把俩车牌记掺了。 讲完这些,黄飞虹的酒差不多醒了,陈耀武听得手脚冰凉,身上汗毛一根根竖起来,他一直没敢吭声,等到后面,越听越发颤,这故事像条蛇,顺着他脖颈往下爬,猛然觑着缝隙,咬开皮肉往他身体里钻,往脊骨上缠,阴冷恐惧疼痛,让他忍不住地想躺在地上乱滚。两句话在他心里翻来覆去的转,葡萄就是蒋冬麦,老陶是被他撞翻的路人。那天,他急着找葡萄,到地方装货要卸一整天,等不及,他就装了辆水果厂满货的挂车,杀了葡萄后隔了半个月,他又把挂车给换了回去,他的车牌,前两位是豫 P,剩下四位数,是水果厂那辆挂车的车牌,再也没用过,要不然,他第一次让黄飞虹搭车时,已经没跑了。 黄飞虹说,兄弟,听哥废话老半天,难为你了,走吧,我送你。他拍了拍陈耀武,陈耀武一哆嗦,魂儿差点飞出来。陈耀武跟着黄飞虹走到路口,看见一辆警车远远驶过来,下了车,一个警官站在那,等什么人。黄飞虹看见他,远远地抬手打招呼,警官看见了黄飞虹冲他挥手,像是瞥了一眼,没搭理。陈耀武说,你认识?黄飞虹说,认识,孟晓山,县里派出所所长,最年轻的一个,估计是来接他姐。陈耀武说,他姐是谁?黄飞虹说,一个搞摄影的,天天背着相机到处拍,姐弟俩怪不得一个妈生的,心气比着高,之前有个老太太想趁着精神头好,找她拍张遗像,她死活不干,撂下一句话,我不拍活人,把老太太气的差点儿被背过去。陈耀武想起来了,昨天碰见的女人应该就是孟晓果。 孟晓山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也懒得听。两个人在那相互勾肩搭背,像喝了酒,醉醺醺,他看着就烦,尤其那个叫黄飞虹的,他认识,原先是这个镇派出所所长,弄权受贿入狱,县里的人都挺感慨,一个好同志就这么样被金钱腐蚀,堕落了,孟晓山唱的是反调,说原先要撤所,黄飞虹借着自己是老资格,撒泼不走,是想没人管他,浑水摸俩鱼。为啥这么笃定呢,因为他之前在这抓过一个聚赌嫌疑犯,还是市里领导亲自指派的,听说这人跟黄飞虹关系不错,那时候他就觉得这里蛇鼠一窝,后来黄飞虹被抓,不出乎他的意料。 陈耀武跟黄飞虹在那死活等不着车,黄飞虹指着孟晓山的车说,不行让他捎你一段。陈耀武说,麻烦人家不好吧。黄飞虹说,没事,警民一家亲。他拉着黄飞虹往孟晓山那走,孟晓山望着陈耀武,觉得眼熟,仔细想想,没想起来。 黄飞虹又抬手向孟晓山打招呼,说,孟所长。孟晓山点点头,不冷不淡,说,老黄。黄飞虹说,我送送朋友。孟晓山说,我来接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