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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嫁给崔宝儿,哥哥们每年都来一趟。
但他们没有到家中吃过一顿饭,更没有喝过一滴水。
我经常郑重地告诉妙妙:「舅舅来的时候,不准靠近他们,只能说话,不能接触。」
妙妙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舅舅是蓬莱商客。」
那一年,妙妙五岁,哥哥们走的时候,除了送给她一枚发光的小瓶盖,还多了个亮晶晶的小铃铛。
她递给我道:「二舅说,这个是给你的。」
「给我的?」我有些诧异。
那小铃铛看样子是银子做的,小巧精致,摇晃起来叮叮当当地响。
妙妙道:「他说你有个铃铛,但是不会响,可以把这个小铃铛和那个穿在一根绳上,两个铃铛碰撞,就都会响啦。」
我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他会思考了,他开窍了……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虽然我心里清楚,很大概率是这样的。
我很害怕,手开始抖。
崔宝儿回来的时候,安慰我说:「别急,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糕,别自己吓自己。」
当然,事已至此,急也没用。
我们只能慢慢等待,焦急地等待,一年后他们还会不会来。
13
哥哥没有再来青牛村。
意料之中,却也钻心之痛。
真到了这一天,我控制不住地哆嗦,仿佛坠入寒冰湖底。
好冷。
这一年,我瘦了好多,日复一日地等待中,耗尽了我所有的耐性。
崔宝儿眼圈红了,他眼睁睁看着我吃不下饭,终于带我上山,在我们初次相见的那棵老树下,挖出了我的蓑羽。
他没有烧掉。
他说:「铃铛,我怕你后悔,所以偷偷地给埋了。」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捂着眼睛道:「但是我真的不愿你去,因为我知道,你一旦去了,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抱着他,我们俩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初遇时,他是少年,如今,已然成了有担当的好男人。
我带着妙妙去集市买糖葫芦。
她很久都没这么高兴了,举到我嘴边道:「娘,你先吃。」
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逛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妙妙睡得很香。
崔宝儿倚着门,没有说话。
我披上了蓑羽,翎毛迅速贴在身上,栩栩如生,一如从前。
「相公,走了。」
瞬间化作的黑鸦,如利刃出鞘,没有一丝犹豫,向着东方,直冲天际。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踏足蓬莱了。
恍惚想起,仿佛上辈子的事。
做人太久,容易贪恋世俗的温暖。
但我没有退路。
我先飞去了癫崖。
果不其然,曾经热闹的乌鸦部落,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冷冷清清。
还有好多户,连茅草屋都给烧了,一片狼藉。
包括我家。
据说一年前,部落里有乌鸦生了黲。
那是一场大规模的感染,凤凰神鸟族的十方神君,来了五位。
镇压之下,生了黲的那批乌鸦,被关押起来送到了云霄神宫。
我站在癫崖上静静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