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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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已经是深夜 23:47 了。 季途生讨厌坐夜机,可想到能早一秒见到傅柔,他甘之如饴。 我欲言又止,最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怀孕这么重要的喜事,我想当面告诉他,在构思的一百种方式里,电话中说出来是最烂的一种。 可惜那时我没想过,也许怀上他的孩子,本来就是一件烂事? …… 他走后的第三天,我发现了季途生在网上叫的跑腿,买了马克笔和迪士尼里印着玲娜贝儿的氢气球。 一个气球一百块,他买了五十个,额外支付了跑腿费和迪士尼的门票钱。 季途生很少叫外卖,以至于忘记了还登着我的账号。 当时我不以为意,后来我才知道,那蕴藏着他怎样的心思。 傅柔从美国回来了,被隔离在酒店中。 其实前面的十来天,他们面都没见过。 于是为了离她更近一点,季途生煞费苦心地买来氢气球,升到她的窗户前,凑成密密麻麻的一片,上面写着缤纷的、美妙的话语,印在玲娜贝儿笑着的脸颊上。 有的是:「今天天气好好,等结束隔离后,我们去静安寺走走吧。」 有的是:「饿了没,中午想吃什么?」 还有的:「三月十八号,你发朋友圈说排队排断了高跟鞋的那次,最后见到玲娜贝儿了吗?」 原来他不是不解风情的直男,只是不屑于对我浪漫。 我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下午进手术室前,我鬼使神差地在某博上搜了上海的本地实时,看到这一幕被路人拍下发出来。 配文是:「他得多爱他的女孩?」 哈,他的女孩。 我气得手直抖,测血压时把护士吓了一跳。 想着这些,我眼睛又开始湿了。 我忍着剧痛翻过身,就为了不面向他。 「怎么了,南南,哪里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扶住我一抖一抖的双肩。 「上次去迪士尼,我说想要一个气球,为什么不买给我?」 季途生狠狠一滞。 「我也喜欢玲娜贝儿。」 他思忖良久,无言以对,于是以攻为守,回问了我一串问题。 「南南,为什么要做羊水穿刺?」 「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怀孕的事情?」 顿了良久,他把脸埋入掌心,口齿不清地一字一顿。 「……南南,你说句实话,孩子是我的吗?」 「是狗的。」 我一挥手,打翻了吊水的架子,像是泄尽了浑身的气力。 4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变成这个样子? 也是在几天前,季途生为傅柔做着这些事的同时,他妈妈在我和季途生家中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两条杠的验孕棒。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僵硬地笑着。 「南南啊,阿姨认识一个特别好的私立医院,可以更早知道孩子好不好,我们圈子里的太太都在那里做检查。」 她抓起我的手,友善得不容置喙。 「阿姨想你和途生的孩子好好的,你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