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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散心,忽听得两个小宫女在鱼池前窃窃私语:「哎,你听说了么,左丞相独女魏如月和右司空嫡次女季如茵不日将入主承乾宫和储秀宫,分别被封为云妃和婉妃,圣旨已经下了呢,咱们宫里又新添主子啦,不知道咱俩会被安排到哪处当差?」
小宫女雀跃的声音宛如一声惊雷,将被爱情包裹的我撕扯得粉碎,我立时让左右制住的两个宫女,打听他们消息的来源。
小宫女们也是听前朝当差的太监说到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差人斥重金打听最近颁下的圣旨,不出所料,确有其事!
我当时满心眼里都是沈疏放,还祈盼着想求他日日宿在凤栖宫,独自占有他的爱。
却不想,第二日这两个宫女的尸体被发现沉了塘,嘴里塞着裹布,身上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几天时间内,「皇后私自动用私刑,处置并无大错的宫女,手段残忍至极,毫无国母仪表」的流言飞速传遍了整个皇宫。而源头的始作俑者,正夜宿在新纳的婉妃宫里。
我的伤口又开始散发出密密麻麻的钝痛了,冷得彻骨。
3
大梁刚建国时,西北匈奴虎视眈眈,常常在边境掳掠牛羊和民脂民膏,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边境初定。上一代梁景帝举整个大梁之力,重建镇守西北的军力,而主帅和副将,便是我阿父和大哥。
我大哥年轻有为,堪称这一代京都军事天才,麾下的骑兵常采取深入敌境战术,远程奔袭,出奇制胜。而这,也为我和沈疏放之间难以弥合的裂痕埋下伏笔。
元启二年,我父率西北军与冒顿单于决一死战,沈疏放为立君威,连下六道旨意,要求取冒顿项上人头,大哥奔袭数百里追击匈奴残部,却中了瓮中捉鳖之计,遭遇反杀。
大哥的头颅被硬生生地割掉,消失在为国戍边征战的茫茫草原上,而送回京城的尸体上,被匈奴人缝上了野狼的头颅!
匈奴人用狼图腾和俘虏的敌方首领祭天。
尸体缝合处血迹斑斑,我难以想象大哥彼时的疼痛和绝望。轻握着哥哥肿胀青白的大手,那双年幼时抱着娇娇荡秋千的手,曾经力能扛鼎,强健有力。
而如今,身首异处——
军令如山,我不能儿女情长,但却快被痛苦和屈辱淹没,我跪在议政殿前三天三夜,想求沈疏放为马革裹尸的哥哥追谥入祀贤良祠,而我心爱的陛下告诉我:「朝廷给谥要遵循一定礼制,你大哥乃吃了败仗丢下性命,不符规矩。」
呵,好一个不符规矩。
我当时并不知道,与解决匈奴侵扰相比,沈疏放更在意的,是辅国将军府泼天的权势、镇守西北不受帝王控制的二十万大军。他要辅国将军,再无继承爵位的人。
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我任由这苦楚肆意酝酿,毕竟,痛着痛着心肠就硬了。
三月至,皇宫中处处是春意,浓妆淡抹,娇娇俏俏。
这几个月来,我有时悬在凤栖宫梁上,有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