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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拿过床边的铜镜,打脸一瞧,杏眼、圆脸、肉乎乎的下巴,勉强算是娇憨可爱。
我捏捏自己,又捏捏身边的少女,半晌才惊觉——妈耶!我楚乔然,重生啦!
「桃桃,你别泄气,咱俩相依为命,这冷宫里也能过得下去。」少女在边上旁若无人地絮絮叨叨,我却捕捉到关键词。
「冷宫?什么冷宫?」我问道。
「你怕不是病糊涂啦?咱俩都是触怒了婉妃季如茵,被陛下贬黜到这冷宫来的。」
我半是套话半是装傻,从少女嘴里了解了现下的信息:这具身体原主叫姜桃然,入宫时被沈疏放册封为美人,善于绘画,笔下风物,皆栩栩如生。而楚服,则是我的手帕交,她爱好广泛,天文地理都有所涉猎,尤其精于天文卜算。我们俩一起选秀入宫,她被封为婕妤。
我俩因为在花园里议论婉妃德不配位,被小人告发给了婉妃,因而被贬黜至此。季如茵免去我们所有侍从伺候,一切份例皆按最低等级的来,生活过得相当清苦。
我一边听楚服介绍,一边打量居所环境。在卧室的隔壁,是原主的书房,说是书房,简陋到只有一张书桌和板凳,作画的宣纸纸浆不匀,毫无色泽,就连颜料也舍不得多用,甚至有些颜色,只能就地取材,用些天然植物手工捶捣而成。
我举起一副原主的画作,那是沈疏放的画像。浅浅几笔,着重勾勒男人的眼眸和身姿,一股帝王之气便跃然纸上,画得极为传神。
想来,原主也是对沈疏放倾心的女子。
楚服是我在冷宫里唯一的朋友,确切地说,这座冷宫里,只有我俩。一对倒霉催的姐妹花。
楚服还是我画作的头号迷妹,她经常捧着我随手涂鸦的工笔小像说:「桃桃,听说大梁西边的越秀国,乃是女儿家当政,足够优秀的女性,能参加科考,入朝当官,像咱们桃桃这么优秀的画匠,铁定能进书画院当首席画师呢!」
我听了莫名很受用,心里贼高兴。楚服不仅给我吹彩虹屁,还用行动鼓励我。
冷宫阴暗潮湿,稍不留神就容易生霉,人久居其中容易生病。质量不好的画纸更易损毁。
我倒是不在意作品能不能留下,但楚服比我还在意,我随手画的画,她都帮我整理收藏起来,每每遇到艳阳天,就拉着我一起将画作挂在屋檐上晒霉。
日日爬上爬下,同画作一起接受阳光的洗礼,我逐渐觉得,那些在骨头缝里生根发芽的怨恨、阴毒、不甘在随风消逝……
这不,梅雨季节刚过,我们俩商量着将屋内陈设和画作再搬出来见见阳光。
我跟楚服俩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将屏风、床帐都搬了出来,库存的画作也挂在屋檐下晾晒。
忙了好半晌,我俩气喘如牛,累坐在殿前的石阶上,倚靠在一起欣赏我的工笔丹青。除了沈疏放的各种半身像,我还喜欢用画作记录平生经历的往事,有年幼时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有父亲和大哥带着我出游的,也有进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