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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员循着他的声音跑过来,挥着手里的手机:
「张先生是吧,这儿有份您的传票。」
「我没买船票啊?我们这儿也没港口吧。」
张阳抓抓头,还瞥了张万福一眼,想要获得他的确认。
「是法院的传票。」快递小哥有些无语。
「法院?我知道了,八成是要抓阮红梅那个贱人的。」
张阳立马签收,迫不及待地撕开快递袋。
然后鬼叫一声:「啊!杜娟把我告了!」
几秒后,张万福又一次轰然倒地。
这事闹得全院皆知,都不用我费事打听,科里的小护士就轮流绘声绘色地给我描述好几遍。
张阳没和杜娟离婚,却和阮红梅以夫妻的名义住那么些年。
妥妥的重婚罪。
于是我要她去法院起诉了张阳。
张万福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之前看他的报告,就发现冠状动脉上有斑块。
他被张阳气得不光突发了心梗,还并发了脑梗。
如愿以偿地转到了我们科室。
双重打击之下,张万福已经昏迷。
跟着主任会诊的时候,看到他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我觉得有些没劲,两招他便扛不住了。
而张阳坐在病房外,胡子拉碴,眼神失焦。
他在愁医药费。
张万福情况危急,我们科室帮他申请了一部分补助,但杯水车薪。
晚上巡房的时候,我看到张阳扯掉了张万福的氧气管。
我一个箭步冲进去,制止了他。
这件事可是我要干的,他怎么能捷足先登。
张万福竟然奇迹般地醒了。
第一件事他就是要见张阳。
这回他终于舍得动用自己的储蓄了,并再三嘱咐张阳,不能放弃救他。
等出院了,立马把房子和老家的宅基地过户给他。
这俩人终于相安无事了一阵。
不知怎的,张阳拔氧气管的那一幕,像是扎进了我心里。
我总是蠢蠢欲动。
这天,我真的这么干了。
趁张阳回家拿换洗衣服,我站在张万福的病床边,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已经睡了。
我猛地一把扯掉了氧气管,我想当年他拉下我家电闸的时候,也是这么果断吧。
张万福睁开眼,张大嘴巴用力呼吸。
他看着我的眼神难以置信。
手指用力抠进被子里,面色开始涨红。
十几秒后,我又把氧气管塞了回去。
「怎么样,喘不上气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谁……」他逐渐平稳了呼吸,怒目瞪着我。
我没再说话,径直走出病房。
我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第二天主任查房的时候,张万福说我要害死他。
我一脸无辜,说昨天他氧气管出了问题,我给他调整了一下,还要被他误会。
张万福的难搞大家有目共睹,主任安抚他几句,没放在心上。
他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几天后,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次,他住进了 ICU。
这可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又该续费了。
张万福那张卡里的钱没撑几天,张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