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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避他的目光,只说:「……总之,这是为了保护爸爸。」
「可是,」哥哥的表情仍然是温驯无害的,却缓缓吐出可怕的字眼,「杀人不该偿命吗?」
哥哥已经听闻了传言。我们只好把来龙去脉告诉他,并希望他保守秘密。
可他用那双捉摸不透的羊眼,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们,什么也不说。
次日,哥哥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离开了。我原本想过几日再带父亲离开,但因为心中不安,提早行动了。
后面的事,就是我带着父亲进城整容,然后分别,此后书信往来,偶尔爬山。
直到 2007 年,我哥忽然又联系上我。
2007 年,我哥来我家,住了两周。
他追问父亲在哪儿,我告诉他父亲走了,我也很多年不见他了。
那几天,我看父亲的信都得在公共厕所偷看,出来爬山也拒绝哥哥跟随。我不停地暗示他,尽快离开我家。
一方面我不想让他知道父亲的下落,另一方面也不想和哥哥有牵扯,因为警察时不时会找我,我害怕他告诉警察真相。说到底,我就是无法信任他。
当然还有个原因,他有一双让我恐惧的眼睛,他让人捉摸不透。
那一天,登山途中,我再次感受到了可怕的羊的视线,于是回头去看。
我看见了卢警官,以及在卢警察身后的,我哥。
他就用那双羊眼冷冰冰地看着我。
卢警察没有发现我父亲的踪迹,但是我哥发现了。
他俩一前一后,跟在我后头。我哥知道卢警察的存在,他没有告发,可又像随时会告发。
晚上回到家,我在爬宠房里给宠物喂食,他跟进来,再次说出那句话,「杀人不该偿命吗?」
那时我忽然在想,哥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为什么长得像羊,为什么离家多年又要出现,为什么总说「杀人不该偿命吗?」
似乎有什么逃脱不开的宿命,暗藏其中。
父亲整了容,但仔细看仍能看出过去的长相;他腐蚀指纹,但指纹还会再长;即便指纹可以磨灭,还有 DNA 是永恒的标记。
早在 1997 年父亲失踪,我的 DNA 就已经在警察手中了。
如果不结案,过去的永远不会过去。
猛然间,我想明白了一切,我明白了哥哥存在的意义,也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是啊,杀人不该偿命吗?偿一只羊的命,怎么够呢。
哥哥用那双捉摸不透的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不声不响间,有诱导人失控的力量。
他诱导我,去拿上一根绳子,走向他。
诱导我,用那根绳子,缠上他的脖颈。
哥哥,不是什么恶魔的化身,他是第二只替罪羊。
我大学专业是生物工程。要知道,很多法医原先也是这个专业。
2007 年,我在家杀死了我亲哥。随后借故向父亲要来以前的旧衣服,穿在哥哥的尸体上。
我决定用几年时间,伪造出一具合乎情理的、父亲的尸体。
合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