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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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清池,动如涟漪,能拈花拂墨,可爬树摸鱼的精分少女。 若换一个人生成我这般性子,只怕她在京都闺秀圈里两边儿都融不进去。可我是燕郡王唯一的爱女,有着这层身份,即便她们心中再不喜,面上也皆是一副与我言谈甚欢,恨不能金兰结义的样子。我心下虽明了,却只装作不知,淡然处于其间,无波无澜地过了好些年。 七岁那年,无意听见塑料姐妹中有人碎嘴,说我如何如何,我只不以为意,一笑置之便过。这件事后来被娘亲知晓,问我为何不发难。那时我正津津有味地翻着话本,闻言抬眸一笑,答道:「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 娘亲便笑了,声音温柔,道:「倒是我多虑了,我们奴奴心中跟明镜似的。」 话虽如此,心里到底存了芥蒂。从那以后,我更不喜与闺秀们往来,终日热衷于与府上侍卫斗智斗勇,想方设法地溜出府玩耍去。 说来有些不雅,我初次偷溜出府,多亏后门旁一处隐蔽的狗洞。那狗洞掏得略大,孩童身量又小,我极其轻易地便钻了出去。那是我头次独身一人行在车水马龙的坊市间,没了前呼后拥的一堆侍从,自由自在得不像话。 昭国商业兴旺,坊市万分繁华。白日里街头新奇的事物数不胜数,譬如舞刀弄枪的杂耍班,譬如踩在大鼓上跳胡旋的胡女。小贩沿街叫卖,路人摩肩擦踵,处处充斥着人间烟火气。我徜徉其间,心下只觉流连忘返,谁知最后当真是忘了「返」。 我素来是个路痴,京都城这样大,我一路闲逛着又走得这样远,将回府的路忘了个干净。循着微薄的印象绕了好几圈,绕入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尾是一处寻常院落,朱漆的院门虚虚掩映。 我抬步上前,欲向院落主人问路,轻轻叩门却无人应答,转身欲走时隐约听得从里传来的悠扬琴声。那琴声实在太美,我收 回脚步,驻足原地屏息聆听,对琴声主人生出好些敬仰来。于是将门悄然推开一条小缝,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头,一看才知状似寻常的院落里另有一番天地,花木葱茏,馨香馥郁,清溪泻雪,白玉成亭。 亭中端坐一个神仙似的白衣小公子,他正低垂了眉眼专注地抚琴,指尖起落里仙乐流淌。琴音美甚,他却比琴音还美。五官虽未长开,但已能窥见日后的风华绝代。 惊艳于这人间殊色,我捧在手里的糕点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我却顾不上心疼,想着这少年若为女子,必然祸国殃民。 他仿佛不曾留心到门边的动静,只自顾自地弹着琴,待到一曲作罢才淡淡开口,道:「听了这样久,为何还不走?」神色之淡然,若不是语中还有一丝稚气未脱的奶音,我当真要以为是个成人了。 我回过神来,知他是在问我,于是抿唇一笑,道:「原是想问个路,可琴声留人,教我委实迈不开步子。」 他抬眸向我望来,眼睛盛了浅淡的笑意,道:「好不讲道理,分明是你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