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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身后少年,隔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将花对着芝兰玉树般的少年虚虚比了比,只觉手中娇美的兰花霎时便失了颜色。
我悻悻然收回手,将花别在发髻间,而后唇角弯起,起身跑至少年跟前。少年高出我小半个头,与他面对着面说话时,我得微微抬起头来。
我抬头对着少年轻轻一笑,指了指鬓间兰花,问道:「好看吗?」
少年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样,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眉眼弯起,轻笑着点了点头:「嗯。」
他倒是惜字如金,这个敷衍的「嗯」字叫我好生不满。于是我眉梢轻挑,接着追问道:「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少年微微弯起一双动人心魄的桃花眼,眼底有细碎的笑意浮现,唇如胭脂几点,笑得风流绝艳。
清风披拂,花香馥郁,我的少年在这其间粲然一笑,薄唇轻启,说,人比花娇。
他笑时真好看,我看着他的眼睛,忽而便失了神。
少年挑眉,见我愣神,伸出雪雕玉刻般的手在我眼前轻轻晃了晃,笑道:「总是出神,又在想什么?」我眨了眨眼,唇角不自觉弯起,笑道:「哥哥的手不是手,是
浓香淡雅的美酒。」
少年:「……」
爹爹从师父处将我接回府那日,少年不曾来送我。
马车停在山脚下,爹爹正与师父说话。我掀开车帘,探出头往
后看了又看。绵延而上的山路隐没于翠色山峦,入目之处只见
得芳草参差,并无半个人影,心下黯然,重放下车帘。
爹爹上车后,察觉我心神不宁,摸了摸我的头,问道:「淳儿
是在等人吗?」
我抬眼对他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他定会来的。」
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这期间我已不知多少次掀开车帘向外张
望,却始终没望到那个白衣少年。
爹爹微微皱了皱眉,道:「等了这样久都没来,依爹爹看,无
须再等了。」
我垂下眼睑,十指紧攥成拳,不经迟疑,果断从位上起身,掀
开马车门帘利落地从车上跳下,提着裙子便往回跑,一面跑,
一面回头对爹爹喊道:「爹爹等等我!我马上便回来!」
爹爹扶额叹息一声,无奈地点头,道:「看路!仔细摔了!」
我吐了吐舌头,转过头盯着路面跑得飞快,将绕过一个弯道,
迎头便撞上一个人。那人也是向前赶路,行色匆匆的模样。两
两相撞,不约而同地顺势向后跌。那人很快稳住了身形,我却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额头被撞得生疼,我揉了揉头,想要瞪一眼撞倒我的不速之客。可将抬起视线,我便愣在了原地,呆呆道:「怎么是你?!」
那人一袭翩然白衣,立如风拂玉树,风姿灵秀,容色清绝,画似的眉眼略略弯起,未曾回答,只向我伸出手来。
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他便握住了我的手,稳稳地将我拉了起来。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裾上沾染的灰尘,轻声问道:「你为何不来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