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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又心疼,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谁说你会克死我了?」
风中那道孤零零的身影吓了一跳,满脸泪痕地回过头:「小,小公子?」
他胸中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大步上前:「听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阿羡丫头,我的童养媳了,谁要敢笑话你我就和谁拼命,反正我命硬得很,谁也拿不去,谁也克不走!」
她惊慌摇头,抓起包袱欲逃,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拦下,一把将她背起:「走,我带你回家,你哪也别想去,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媳妇了!」
她在他背上挣扎好半天,最终到底埋在他脖颈里,痛哭出声,风掠过他们的衣袂发梢,香味萦绕了身后一路,两个交叠的影子在月下拖得幽幽长长。
那一夜的星光美得像个梦,刻入眸里,藏进心底,从此念念不忘就是好多年。
可惜梦总是容易醒的,越申香不在乎江羡的命格,越家人却在乎,在一个普通的黄昏,江羡到底被送走了,跟着一位养花的婆婆永远离开了长宁城。
越申香从书院回来后,如遭电击,他几乎疯了似地找了大半年,可却再也找不回他的小媳妇了,他一病不起,梦里全是那张泪眼朦胧的小脸。
风和故乡就此撕裂开去,两个孩童的命运天各一方,可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拂袖垂怜,噩梦的脚步远未停下。
烽烟四起,战火一触即发,铁骑踏碎山河与故土,从此无路无家,再也无根可寻。
听着那些白骨森然的过往,江羡走在夜色笼罩的宫道上,泪流满面。
月下两个身影依旧拖得长长的,这一回,却是她背起他,就像年少时一样,心跳挨着心跳,不分彼此。
「长宁城破后,越家只有我逃了出来,还遇到了一群奇怪的人,进了一座奇怪的楼,他们说我筋骨难得,是旷世难寻的武学奇才,想将我培养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
「可刀想伤人,便得先经过千锤百炼,为此他们不惜手段,甚至强自喂药,使我的骨骼停止生长,让我痛不欲生,骇然白头,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
十二三岁的少年,从此再也无法长大,永远被时光留了下来,成了一个生命中只有杀戮与血腥的白头怪物,再不见光明。
「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这样的我……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呢。」
月下低哑的苦笑伴着异香飘入风中,心疼得江羡浑身都在发颤,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不是的,不是的,你没有变,你永远都是我的小越哥哥,我盼了你好多好多年,再也不要同你分开了……」
「真是个……傻姑娘。」背上的小小少年眸里升起水雾,在月光中埋下头去:「阿羡,我觉得……我好像又有家了。」
(三)
宫中后山有一处温泉,是江羡采花时无意发现的,那泉水能舒筋活血,对身体大有裨益。
江羡将越申香藏在自己房中,抬来那泉水,将他泡在木桶之中,替他清洗血污,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