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杨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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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知道,再闹下去,连现有的东西都会失去。 我飘在半空,木然地看着这出闹剧。 原来在宋远霖眼里,连婚姻也是报复我的工具,也可以这般儿戏。 当真是可悲可叹。 亦可笑。 当然,让我觉得荒谬的事也不止这一件。 当天晚上,出租屋的门被我舅舅纪大海撬开了。 他和房东说要取走我的骨灰,葬回老家。 可是一进门,却直接翻起了柜子。 一同进来的还有他儿子纪明成。 「爸,咱们这样能行吗?虽然路杨死了,但她妈还没死,咱们能拿到钱吗?」 纪大海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你懂个屁!当年你姑瘫痪的时候,要不是我,路杨能把人送到医院?她现在还能有妈?再说了,你姑就一个女儿,她家本来就是绝户,就算路杨不死,就凭我能给纪家传宗接代,财产也该是我的!」 「快去,找房产证!」 纪明成撇撇嘴,还是照做了。 从我妈瘫痪开始,这两父子就一直明里暗里撺掇我给纪明成出钱买房,甚至还找人骚扰过我。 只不过我严防死守,一直没松口。 没想到他们还会来。 而他们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行动刚开始就被人发现了。 宋远霖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狼藉,毫不留情地报了警。 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时天已擦黑。 月光倾泻,如同当年我们小心翼翼牵手回家的夜晚。 他一个人走在天桥上,高大的背影浸满了疲惫。 想起那对无耻的父子,破天荒叹了一声: 「这么多年,你过得真的很辛苦吧。」 在我死后,宋远霖终于为我说了一句话。 我想我的确是不被上天偏爱的小孩。 因为是个女孩,我爸在我出生后就抛妻弃子,另组家庭。 我的母亲迫切希望有个依靠,视我为拖油瓶。 在追求幸福的路上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让我背了十年骂名。 而看似好心照顾我的舅舅,背地里想尽办法榨干我最后一滴价值。 这世上无人爱我。 除了宋远霖。 可那爱也如昙花一现。 开过。 很快又败了。 我茫然地坐在栏杆上。 想开口。 又不知说什么好。 13 最后程铭是在酒吧找到的宋远霖。 印象里,宋远霖一向是个克制的人,很少喝成这个样子。 路走不稳了还执意要去出租屋。 程铭没办法,只好妥协。 半拖半拽,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到床上。 夜已深,他望着喝得烂醉的男人,默默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跟着他们回了家,阿秋看到我,又绕着我转来转去。 蹭一下,舔一下。 伸出爪子要抱抱。 我照例点点阿秋的小鼻子,和它说悄悄话。 没过多久,阿秋又翻开肚皮。 原本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落到宋远霖眼里却变了味。 他忽然冲过来,把阿秋抱在怀里,在我震惊的目光里,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