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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陈妈。」
沈君一顿,仿佛没有预料到事态的这种发展,罕见地愣在了原地。
我忍住不合时宜的笑意,将另一张纸递给他,上面是那个告密的小孩。
我对他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看他懂了,才将剩下的纸张都给他看。
「两天后,马哥会正式把老李处决,所以那天不是逃跑的时机,最好的机会,就是今天!」
「我会把买来的迷药放在晚餐里,怕被发现,我自己也会吃。昏迷时间保守估计二十分钟,你能在这期间撬开锁吗?」
沈君静静看着手里字迹潦草的纸,睫毛微颤,双眼深处藏着震惊和怀疑。
但他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少年便在其他小孩莫名的眼光下,对我小声说:「我可以。」
我欣慰地点点头,也不计较上一次他的隐瞒,顺手摸了摸沈君的头,装作没有看见少年通红的耳朵,将画好的粗略地图折起来交给他。
「从这里用尽全力跑到有车的镇上,只要五分钟,记住不要停!上三路车,它直达城区,注意街上马哥雇的临时眼线,千万不要再被抓住!」
沈君认真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我再次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忽然,少年抿了下唇,小声问:「那你呢?」
昏迷前,所有人都吃了我做的饭,理所当然的,放跑他们的最大嫌疑人就是我。
二十分钟后,等待我的必定会是一场酷刑。
我笑了笑,认真看向沈君,无声对他说:「我相信你。」
「你会报警救我,对吗?」
沈君一愣,随即立刻点头,双眼亮起。
我却没有告诉他,按照 2001 年 A 市的出警速度,从市中心赶到这个偏僻的郊区,何止要二十分钟。
无所谓。
反正已经回不去了。
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狱。
我笑了笑,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冷静的疯子。
铁笼里,其他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此刻的气氛,纷纷沉默地看着我们。
我站起身,将所有的纸条揉碎扔进井盖里,然后凑近车里,隔着冰冷的铁笼,最后一次握住了安晴小小的手。
我看着面前女孩罕见的无措目光,微微一笑,在心里轻声对她说了句再见。
没办法,这个世界总是这么戏剧化。
我们是一朵被嫁接的双生花,只有一个人死去,另一个才会重生。
三秒后,我深吸口气,不再犹豫,回过头打算离开。
「……你叫什么!」
沈君和安晴坐在铁笼里,忽然同时开口,有些急切地小声喊出了这句话。
我一愣。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七年前,安晴被接回安家,她厌恶怨恨的目光在看到我时,忽然缓和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而此刻,铁笼里有四双看向我的稚嫩双眼。
那里面不再是麻木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冉冉升起、闪闪发光的希望。
我笑起来。
然后像许多年前那样,无声回答:「安言。」
「我叫安言。」
我想起来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