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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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要死掉一般,却怎么也哭不出声,只有眼泪不停往下掉。 音子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不敢打扰,只日夜守在床边。 那样撕心裂肺几天后,我竟也能逐渐平静了下来。 和程寄声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上总沾了点他的影子。 在黑暗中自我疗愈,摸索着往前走。 「音子,我想换身衣服,旗袍。」我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想回家了。」 想回家,想去看他。 27 音子连声答应。 回家这天,入夏了。 雨下得很大,车子在街边停下。 记忆中那条幽静的梧桐道,已经扩建几倍,宽阔气派,一眼望去,两旁依旧绿树葱郁。 那座三层洋房,岁月侵蚀,外墙也已有了斑驳的印记。 它恒久地立在这里,静默地见过无数人们的悲欢离合。 我也曾在此,遇上今生挚爱,拥有最绚烂的六年。 如今再回来,竟只觉满目荒凉。 我在门前驻足许久,雨水敲打黑伞,汇成河流朦胧了视线。 有男人自门内快步走来,不惑之年的姜年,很瘦,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隔着雕花铁门和我对望,他的眼睛很快就红了。 低头去开门,嘴里念叨:「太太,您还是和离开的那时候一样。」 他红了眼睛,我却笑了:「是啊,你却老了。」 那个十五岁的少年,跟着程寄声,长大成熟,也开始逐渐老去。 我的程寄声,走的时候也该老了。 这般想着,似乎也得到了些许安慰。 院内的青石板路还是从前的旧模样,房子如是,不曾有过变, 像一个伫立在风雨间,等待出远门归家主人的忠诚卫士。 我站在廊檐下收起伞,指着檐下角落笑着说:「当时你就坐在那儿,我见着你啊,小小一个,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得可怜极了。」 姜年恭顺垂首听着。 「现在,你都和这房子一样老了。」 姜年也笑:「只有您还是一样年轻。」 近乡情怯,到了门口,我竟没勇气进去。 沉默地看着滂沱交织的雨幕,许久,轻声问:「他后来还是一个人吗?」 心中的答案有清晰的轮廓,但还是没忍住问了。 姜年迅速抬头,看了我眼又马上低下头:「太太,先生一直在等您。」 心中的酸意即将翻涌,我嘲弄地轻笑:「叶小姐真没出息啊。」 笑着笑着,就难受得不行了。 人啊,就是这么矛盾。 既盼他在我离开后,有良人在旁,知冷知热; 又暗自期盼,他最终只属于我。 好像,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让人如此难受。 几度开口,察觉生了哭腔,又压下不语。 姜年是善解人意的,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主动开口说起: 「先生这些年,也算顺遂,早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最后那一夜,先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走的时候很平静。」 我垂头看滴着水的雨伞:「他是不愿意等我了吗?」 再等六年,我们就能相遇。 可他,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