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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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真的就是一见钟情; 我想说我跟两年前带她来朔州城喝酒时一样,还是喜欢她这样的; 我想说对不起,又欠下她那么多; 我还想说,我还是不想放手,不过这次我不得不放了。 可我好像又变回了故事最开始的那个哑巴皇子,她却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蹦一跳的姜明绣了。 「把你引到这来,是父皇想杀掉你。」 「父皇允我尘埃落定后回京都,可我不想去了。」 「他的确不在乎我的死活,可我若是送他一个出兵灭羌的借口,想来他不会拒绝。」 她转头看我,忽然笑着说,呼延忻,不要再见了。 我浑浑噩噩听她说完,猛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万籁俱寂中我发狂一样地大叫一声姜明绣,后者却像断翅的鸟一样笔直地从城楼上坠下去。 我伸手胡乱地去抓,却只摸到她的袍角,柔腻的触感一下便逃脱了我的掌心,只剩下那些绸缎在急风中舞的翩跹。 我对着城下亡灵一样的镇北铁骑大喊大叫,大骂他们为什么不救公主,回应我的是为首的镇北侯青霜霜的面色,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姜明绣重重地摔落在墙脚下,身上还穿着昨天新做的红嫁衣。 我朝思暮想的人啊,她死时眼睛都未曾闭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城楼上的士兵上来架住我的那一刻,我一弯腰猛地呕出一口血,箭伤刀伤迸裂开来,我终于昏死了过去。 29 我做了一个很圆满的梦。 梦里我带着和政公主回朝省亲,上了年纪的孟皇言笑晏晏地为我簪上发冠,嘱咐我俩要永结同心。 我和姜明绣一样恭恭敬敬地唤他父皇,他笑得很是慈祥,像是我真正的父亲那样。 久违的阳光倾泻在身旁的姜明绣身上,她手里柄着一把却扇盈盈掩了面,眉目确是含情。 许久不见她笑,我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了那柄却扇上,想看看她的脸。 不及我把它移开,熟悉的痛感又在一瞬间蔓延了我整个胸腔,我一个趔趄后退一步,吃惊地望向她。 这次她手中握的不再是头上拔下来的簪子,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刀,上面沾了我的血,溅落在她殷红的襦裙上,融在一起彻彻底底隐去了痕迹。 却扇掉下来砸到地上,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她的确是笑着的,三分谄媚七分顺从,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就像傀儡一样。 我顺着她握刀的手臂看过去,袖外的部分密密麻麻全都绑满了金丝,像蛇一样缠满了她的全身。 可突然那把刀一松,刀尖狠狠插进了砖石之间的缝隙里,那金丝的主人不知怎么没了趣,手一放她就像一堆散了架的骨头一样坠下去,胸口朝着刀柄的方向。 我忍住剧痛,慌慌张张就想爬过去接住她,却被那金丝的主人踩住了手。 是孟皇。 他的脸遮住了难得的好阳光,昏暗中我辨不清他的神色,只记得他咧着嘴,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巨大的幻灭感扑面而来,我像只濒临干涸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