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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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了,笑得放肆极了。 那如豺狼般的笑声飘荡在大殿中。 他随后停下了笑容,直视阶下二人:「堂兄,孤待你不薄。」我虽然没有回头,却感觉到背后幽幽的寒意。 谁知,回答秦王的,并不是那白发老头,却是三五岁的大宗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起先以为是听错了,直到他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 秦王没有反应,反倒是大司马王剑起身,走到他身边,腰间长剑出鞘,在一声声吸气声中,横在了大宗伯脖颈之上。 嬴祈出声道:「大司马且慢。」 我侧身看他,却哪有分毫阻止的意思。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搬弄是非,着实可恨,我为王上除之而后快!」 一声并不如何清脆的行剑之声后,是身体颓然倒地和兵士清理的声音。 我并没有看到王剑的动作,我的眼睛被嬴祈的手遮住了。 等他松开手,眼前哪还有那个三五岁的小孩,只剩下一个被溅了一身血的老头。 「孤之侄儿啊!」秦王悲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剑!」他出声喝骂:「你真是无法无天,胆敢窥伺宗亲,下此死手!」 他哭得伤心,歇了一口气,道:「着你闭门思过三日,以赎你之过错!」 王剑欣然领命,他剑上的血都没擦,径直收回剑鞘,向秦王行礼后,龙行虎步,退出了大殿。 嬴祈也起身,半强迫半劝说地将老头送回席位上:「我看堂伯父年纪已高,今后就不必再任职中枢,在家安享天年吧。」 说完,他也不顾身后追随的目光,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坐下。 大司农范合是个妙人,当即到殿中进酒:「启禀王上,大司马性格直率。失手之下误杀大宗伯,且已经收到处罚。今日毕竟王上寿辰为要,还请不要动气。」 他进过酒之后,又有几人大着胆子上前敬酒,片刻后,大殿之中再次热火朝天,隐隐中,声势盖过之前。 12 华灯初上,此间宴席才歇,秦王早早打着凭吊大宗正的借口离了场,只剩我和嬴祈招呼宾客。 此时宾客尽去,我也松了一口气,毕竟长袖善舞从来不是我的优点。 吃得太多,我要嬴祈陪我走回东宫,就当消食,他从来不违逆我的心思,只吩咐人远远跟着。 「你在可怜那大宗伯?」他见我情绪不高,主动出声。 我见他神色淡漠,眉间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喜意:「毕竟不过三两岁的孩童。」 我驻足不前,他来拉我的手,带着我往前:「虎狼不肆其幼而噬人,蛇虫不竟其微而祸乱。」 「他是你的堂弟!」我再度停下脚步。 因为母亲出生卑微,齐王宫中的兄弟姐妹从来视我为无物,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知晓我这样一个姐妹的存在。 我从来就缺失的情愫,在那个孩子身上滥生。 「我若不杀他,他便会杀我。这样的话,也无所谓吗?「 我听出他话中的一丝丝恼意,却不知他为何这样不通人情。只是翘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