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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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祈已经放弃了孤这个称谓。他慌不择路,像是迷途的羊。 「我明明问过的,你说你没有瞒我。」我努力克制语气。 「可是,我怎么同你开口。」 我惨笑一声,不再看他:「我会照顾好卫儿,今后我只是他的母亲。我不再是你的妇,也不是什么秦王妃,我只是落魄的齐君女,我从来都只是落魄的齐君女。」 说到此处,嬴祈想要上来抱我,我顺手总头上拔下一颗银钗子,狠狠地靠在脖颈。 我不事劳作,细皮嫩肉,只一下,脖颈就见了血。 嬴祈再不敢动,只后退几步,低声道:「盘盘,我不激你,你将钗放下。」 他眼中的担忧和悲痛几乎不能掩藏,我却笑道:「是啊,是不能激我。我要是死了,你的大业就落空了。」 嬴祈知道今日当然不得结果,转身离开,吩咐宫女们好好守着我。 我将钗子随手一扔,在地上弹出清脆的声音。 我的黄粱一梦,醒得不及时。 很快,阿房宫中的宫女就发现了端倪。 起初他们以为这不过是王上和王后一场气性使然,直到时间过去一年,双方依然没有任何解冻的迹象,她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琥珀当然想劝,但是我猜测她早就知道这样的事,作为嬴祈的同案犯,我没理由听从她的劝说。 但是她是嬴卫的姑母,我愿意从她口中听嬴祈的事。 我知道,这一年,他殚精竭虑,我从他生活中抽离后,他几乎不再休息,只一味扑在名为江山的工作上。 我知道的。 他要书同文。 他要车同轨。 他要废除封建,改立郡县。 他要在这块土地上,书写他嬴祈的大名。 我也知道。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他日日咳血。 他夜不能寐。 他原本强健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靡缩衰弱,与其说是衰弱,不如说是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他越是衰弱,我却越是珍惜同嬴卫在一块的时间。 我还知道。 他会牺牲我的。 为了他的大业江山。 我本就不是愚钝的人,这样久的时间,足够我从老秦王和巫师的话中推测出一个完整地经过。 老秦王从来满意的就不是我,他满意的,是能遂他儿天子伟业的女子。 而嬴祈从来心悦的也不是我,他心悦的,是足够为他遮蔽天机的灵鲛。 他喜欢的,爱慕的,从来就不是齐君女,不是嬴卫的母亲,不是齐姜。 他会为了心中所求不顾一切。 我当然,知道他。 「王妃绝情至此么?」琥珀见我抱着嬴卫,不知第多少次劝道。 我对她笑笑,也不知多少次地回道:「你是嬴卫的姑母,所以我见你。你若只是琥珀,我再不愿看见你。」 琥珀闻言,自知无果,起身离开。 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阵阵凉风告诉我。 21 我同嬴祈形同陌路的第二年,他终于不能支撑彻底倒下,几乎夜夜昏睡,不能理事。 我不去见他,他也克制着不来见我,我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