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全文
,忙道:「朕还未曾洗漱,且去叫人备了热水再更衣。」
「是。」秋水答应着出去了。
刘昶一见她走开,顾不得许多,忙不迭自己动手把那大带、革带通通取下来,又散了绶带,恐她瞧着上次连绶带都解错了再生不愉,左右一望,顺手就把绶带塞枕头底下去了。
秋水端了热水进来,错眼瞧见他脱得只剩一件单衣,不觉一愣,却听他道:「朕热得很,就先脱了。」
她未再多想,绞了帕子给他洗漱,他既是自个儿脱了,倒也省了她不少事,便给他换了中衣道:「奴婢就歇在外间,陛下有事便可叫奴婢。」
「嗯,朕知道了。」刘昶点一点头,看她端着盆出去,身姿柔若拂柳,偏是性子拗起来让人心慌。
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良久,终究忍不住半坐起身:「来人。」
秋水满腹心事,亦未曾睡着,一听他叫唤,忙就进殿里去轻声地问:「陛下有何事?」
刘昶咳了一咳:「朕嗓子眼里有些不舒服,怕是晚膳用得咸了,你去给朕倒杯水来。」
秋水闻言温顺地答应,点了一盏灯去给他倒了温水。
刘昶慢慢喝了两口,见她立在灯下,婷婷袅娜,轻呼口气才问她:「你可还记得年幼时的糗事?」
「嗯?」秋水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半晌才摇摇头,「奴婢不知陛下问的是哪一桩?」
她历来守规矩,在家中便是父母教训妹妹的榜样,入了宫经由皇姑母着人教导,越大越没个错处可言。
论起幼时糗事,她几乎没甚印象。
刘昶见她摇头,微露三分笑痕:「朕倒是记得一桩,那时嫡母殷皇后尚在,晚上逢父皇回宫,便领着广陵王去给父皇请安,见父皇桌案上摆了纸笔,便叫广陵王去给父皇研磨。恰好那日皇贵妃亦领了朕和江都王去给父皇请安,知道父皇想要从皇子中立一位太子,便也让朕去给父皇掌灯,朕有意想要把广陵王比下去,便处处小心,谁知还是站错了地方,让父皇最后一笔落了空。回去之后,朕心中甚是懊恼,连着数日不敢去见父皇,皇贵妃便宽慰朕,掌灯原就不是朕的分内事,错了也没什么要紧,父皇不会怪罪的。」
同理,更衣亦不是她的分内事,错便错了,没什么要紧。
她的分内事,乃是统领六宫,母仪天下,同他一起享万民敬仰!
苏闻掐着点儿过来与秋水换班,本以为这会子夜深,君王同她都该歇下了才是,不承想才跨进门,便看寝殿里头透出了微光,他刹那站住脚。
不意脚步声早已传到屋子里去了,刘昶说完话,看着秋水神色渐缓下来,略略安心,知她这半宿都不曾睡着,听见苏闻过来,便在屋子里道:「进来罢。」
遂对秋水道:「苏闻既是来了,你便回去歇着吧。」
「是。」秋水微微躬身告了退。
苏闻瞧见她从里头出来,登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谁知道自个儿有没有扰了君王的好事?
他摸摸脖子,直觉后脊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