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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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喜穗又真实得让他难以否定,她身上穿的花袄子,手掌上的老茧、眉头的细微伤疤,全都一模一样。 难道真是他记错了? 这大半月,他活得仿佛无魂的活尸,倒确实有可能把什么重要的事给记错。 年嘉禾止住后退的脚步,试探着向前挪了一步,死盯着喜穗的笑脸。 「你……你饿不饿?」 要真是饿死鬼,这距离,估摸着就要扑上来咬他了。 但眼前的喜穗并没有动弹,依旧只是微笑着凝视他:「我不饿,不吃东西。」 「不行、不行!得吃点,得吃!别又饿出病来了!」 年嘉禾大声道。 异样的喜悦迅速充盈他身心,喜穗真的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真没死,还是死而复生,这大半个月她又藏在了哪。这些问题年嘉禾根本没法去思考,脑袋已全然被纯粹的喜悦给塞满。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角落的水缸。 「你等下啊,喜穗!我给你……给你煮肉吃!没错,咱现在有肉吃了!」 他拿起缸盖上的刀,揭开缸盖,正欲探下身割肉,忽地整个人怔住。 太岁依旧静静躺在缸中,仿佛全然没有变化。 只不过——昨天还平静凝视着他的那只眼睛,此时已经从它身上消失了。 「咋了,嘉禾?」 背后的喜穗唤道。 年嘉禾抬起身,慢慢转过头,看向身后。 喜穗用黑黝黝的明眸平静凝视着他。 他回想起来了。 十年前,他之所以冒死把她扯进屋,就是因为这双眼睛。 那时她瘦骨嶙峋、面如枯槁,佝偻得像个老妪,唯独那双眸子,却亮得仿佛能照进他的心窝,他就是在那一瞬间,打定主意要护住这点亮。 年嘉禾慢慢盖上缸盖,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偏开头,不再去看那双眼睛。 「……你走吧,你别呆在这。」 「走?你要我走去哪儿?」 「马上就要来人了,他俩要看见你,就——」 「没事。」 喜穗低声说。 「他俩看不见我的。」 没过多久,外边传来敲门声,年嘉禾过去窥看,是丰登和孟秀才。 两人站在门边,向四周警戒地观望。年嘉禾打开门,两人立即挤了进来,进门后就直奔水缸而去。 「哥,快点快点,我饿了!」 「你就知道饿!谁不饿?」 年嘉禾骂了一句,紧张地向屋内看,喜穗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不知是躲起来还是消失了。 丰登找到了刀,揭开缸盖便探下身去割肉,过了一会儿,缸里瓮声瓮气传来一句:「呀,怪了!」 「咋、咋了?」 年嘉禾以为丰登也发现那只眼睛不见了,但丰登接下来的话让他不由得愣住。 「这肉咋长回去了?」 「啥?」 他疑惑地走到缸边,一旁的孟秀才也探过头,三人一齐望向水中的太岁。 丰登拍了拍太岁的一角。 「哥,你昨天割的不就是这里吗?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