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白月光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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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待我情真意切,痴情如许,只有我知道,他从未与我同床共枕,更遑论有什么夫妻情分。 他不休妻,是嫌麻烦。有我在,这个位置始终不会被人侵占,而他的方夫人,是留给郑清云的。如今清云姑娘回来了,我这幌子就该识相点退出了。 公婆见了我,果然爱答不理,只当我不存在。这么多年,我倒也习惯了。 反正平日里我只待在我的春月楼,与他们没什么来往,做足礼数便可。 我也不废话,拿出准备好的和离书呈上去,挤出眼泪惺惺作态:「父亲、母亲,儿媳自知这些年夫君护我平安,方家也待我不薄,我一介罪臣之女能嫁到方家实在是我的福分。只是我不争气,既不能在前程上帮到夫君,更未给方家留下血脉,心中愧疚至极,夜夜不能安睡。」 公婆不知我闹的哪一出,不敢轻易搭话,竖起耳朵听着。 我啜泣几声,跪下来伏地长拜:「儿媳实在是对不起方家啊!请父亲母亲责罚!」 公婆对视一眼,看着和离书分明喜上眉梢,却又强装客气:「婉娩言重了,你知书达理,待人和善,还如此深明大义,我们怎会怪罪于你?」 我直起身来,依然跪着,眼中含泪望着他们:「父亲、母亲,其实我前几日便与夫君提起此事,可他次日便去了平侯府。我知他重情重义,极重名声,做不出休妻的事来。如今我主动提了和离,传出去倒像我不要他……他定是脸面过不去,才犹豫不前。」 「儿媳斗胆,请父亲母亲帮忙做主。对外便称我一心向道,要入深山清修去了。我在方家多年承蒙照顾,不敢再拖累,您二位若允了,我便带着丫鬟绿枝自行离府,从此再不回云州,不给夫君添麻烦了。」 公婆听后眼前一亮,终于展露笑容,我便知,这和离书,妥了。 他们盼这一天很久了,我也是。 我脚步轻快地回了春月楼,感觉这窒闷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绿枝跟在我身后,连连唤我:「夫人,你想清楚了吗?这……」 我回头打断她,轻挑眉梢:「叫什么夫人,我已不是方思远的夫人了,从今以后,叫我小姐!」 我嫁给方思远七年,从未有过如此快意的时刻,仿佛胸中郁结一扫而空,碧水长空,待我驰骋! 我与绿枝出城时,换了男装,戴了帷帽,买了两匹马。绿枝怕我路上饿着,去城里大小店铺买了好些东西,差点把马压坏,骑是骑不成了,我俩便牵着马往外走。 路过一处茶肆,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却见一紫衣女子恰好放下帷帽,露出一张远山眉、含情目的如玉面庞,只是大约身子弱,唇色稍浅,带几分病色。斜里一只手递上一杯茶,她便浅笑着接过,霎时间山川失色,只余她醉人笑靥。 我却只愣愣看着那也同样失神凝望她的男子——不正是方思远?成亲七年,我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痴迷温柔的模样。 原来……她就是郑清云。 我哑然,陡然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