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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变了,以前我皱个眉头,他都要半蹲着哄个半天。
我转头捂着嘴咳嗽起来,手帕上沾了血,心里冒出一丝侥幸。
朝萧景川看去,他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
「菀儿姐姐,你病了吗?」
我捏紧了手帕:「就是染了风寒。」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还希望,你作为阿景的家人见证我们成亲呢!」
嬷嬷看一眼我的脸色,慌忙问道:「成亲?」
「对啊,阿景说了,要十里红妆,三媒六聘迎我进门!」
我捏着茶杯的动作微愣,脑子有些空。
以前常听宫里的老人说过一种刑罚。
对于背叛主子的奴才,教刑司会在他们心口挖一个血洞。
当时只感叹皇宫手段肮脏血腥,却怎么也无法想象,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但现在我却有几分体会到了。
萧景川的话好像一柄尖刀,生生在我心口凿出一个血洞。
良久之后,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提前祝你们,新婚大吉。」
萧景川闻言,平静地看向我,却在触到我的眼神时,躲闪着移开了视线。
「菀儿姐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定见过十里红妆吧?」
「阿景一直说想为我置办十里红妆,其实有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
我不甘地捏紧衣角,又骤然松开:「我为你们置办一场吧。」
她微愣的神情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不过我懒得去计较了。
萧景川曾带着我高坐骏马之上,指着萧府到公主府的长街说过。
成亲那日,聘礼要抬一百八十八箱,从萧府排到公主门口。
红妆要十里那么长,他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迎我进门。
我嫁不了他,以后也嫁不了旁人。
他的十里红妆,总要见上一见。
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兑现诺言。
天气越来越冷,山村的冷气如刀削骨,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买来的炭火不过一日便又要续上,嬷嬷整日镇上村里两头跑。
而萧景川……他在为了他和李茉定亲的事忙前忙后。
采纳,选吉,聘礼、红妆、嫁衣,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若是我身体无恙,怎么会眼睁睁萧景川娶别人。
就是绑,我也会把他绑回京城,哪怕他不愿娶我,欠我的十里也得还了。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萧景川!
但我活不久了,从他死讯传来的那日起,京城的四季也永远停在秋末。
我一蹶不振,相思成疾,常伴青灯古佛,无数个夜晚梦回冷宫的相遇相知。
父皇有很多公主,我是最不受宠的那个。
被太监欺负,被宫女苛待,总是很狼狈,还总是被他撞见。
有一次奋起反抗,猩红着双眼只想杀了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太监。
却被萧景川抢了先,那也是一个冬季。
红墙覆雪,他眼神漆黑明亮,坚定又冷漠地擦着匕首上的血。
「女孩子家家的,手上怎能沾血,何况你还是公主。」
可皇宫里除了嬷嬷,只有他把我当公主。
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