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约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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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一会儿就落了满头,遮去了我满脸的泪痕。 明明他就在我身后,莫名就像是隔了阴阳。 远些的回忆又被勾起,我想起他曾赖在我的美人榻上,搂着我的腰随我一起看话本。 遇上冬季,萧景川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拉着我一起淋雪。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没想到如今一语成谶,往后连白头都成奢望。 回程的马车上,只是一会儿走神的功夫,那山村已经离我许远。 「还有多久到京城。」 傅闻期翻书的手不停:「六日。」 六日,加上剩下的时间,已不足两月了。 时间过得很快。 「停车吧。」 傅闻期有一搭没一搭敲在桌上的手指停下,他抬眼看向我。 眼神看似平静,却蕴含怒意。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扣住我的脉门。 我无力挣扎,且随他去。 「宫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腕:「你会死的!」 我伏在一旁,笑着喘息:「傅闻期,这不怪你。」 这真的不怪他,毕竟是我自寻死路。 他不过是看在我与亡妻有几分相似的情面上,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我想起那位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傅夫人,冷颜清丽,美的恍若黄粱一梦。 傅闻期年仅二十便坐上了太医院院正的位置。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风光正盛,也清冷无情。 从籍籍无名到人人闻而敬畏的院正,他脚底踩着的枯骨不多,唯他妻子一条。 却也足以让一个傲骨卓越的少年变得沉如深渊。 许是因为我与他亡妻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他对我总是多加照顾。 嬷嬷不知内情,还动过想让我嫁给他的念头。 可我知道,他对我的怜悯,不过是对亡妻放不下的深情。 这些年,他少有在太医院的时候,总是一人背着药囊从南到北。 只因他的亡妻曾说,希望来世他不再做太医院院正,只是她喜欢的那个江湖游医。 可我们都知道,他回不去了。 「傅闻期,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傅闻期不再作声。 我便知道,他是默认了我的选择。 年少时的傅闻期嗜妻如命,而如今快而立之年的傅闻期,只会在院中伴风舞剑,借酒消愁。 「我时间不多了,不想困在公主府等死……」 我想去京城外走一走,去看看真正的,自由的天地。 「两月后你来寻我吧,带我回公主府。那里有一颗海棠,记得把我埋深一点。」 大概是春天快到了,我竟听见了傅闻期懊悔的声音。 「为什么就不能多等等呢。」 或许萧景川日后也会这么想。 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不告诉他过去的一切,为什么不等,等他想起来。 因为一切和过去看似一样,实际已经不一样了。 傅闻期爱妻,可后来也爱上了权势地位。 世上最难之事,莫过于两全。 寒了好几日的天突然开始回暖,近春的雪卷风,带着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