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全文
」
可惜他看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
他步履蹒跚地向外走。
我感到一股拉扯,看着萧景川的背影冲他哭喊:「来不及了!」
「萧景川,我等不到你回京了。」
心脏好像活了过来,疼得不行。
他忽然停下转身,朝我的方向看来,视线却是落到桌面上。
萧景川忽然大步向前,拿起佩剑,又拿起香囊和发簪。
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这个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身上透着莫大的悲哀,我来不及再多看看他,那股拉扯将我带回京城。
原来是我的尸体被钉进了棺材,傅闻期跪在灵堂。
关于那个问题,这一刻他好像真的后悔了。
「傅闻期,萧景川大概想起来了,你能不能派人去接他?」
「还有嬷嬷,她遭了老大的罪。」
「还有还有,那个叫李茉的,算了,她就交给萧景川处置吧。」
傅闻期没听见,他也不可能听见。
已经四月了,我朝屋外看去,萧景川当年种的海棠已经开了花。
随着风吹飘了满院,又被卷起飘到外面。
有十里那么远吧。
「萧景川,我想你了。」
没有人回我,傅闻期像尊泥塑,萧家派来的人也不负责守夜。
也不知道萧景川到哪了,我想我总能等到他。
等到第七日,父皇下旨了。
我还不算萧家妇,也没有封号,他让下人把我葬至郊外。
傅闻期连上三封奏折,恳请父皇将我葬于海棠树下。
他悲悯的声音响彻朝堂:「此乃公主遗愿!请皇上准许!」
可皇家规矩大过一切,这是脸面,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他的女儿,哪怕他不宠,也要葬得体面。
葬于海棠树下,叫百姓怎么看他这个做父亲的。
没规没矩,自是惹恼了父皇,傅闻期被罢职十日反省。
我看着他毫无形象地大笑,心想,为数不多的朋友,怕是也不愿给我守灵了。
但他依旧守着,出乎意料地,守到父皇派人来抬我。
我终究不能葬于海棠树下。
这死了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会感到心疼。
我从小厌恶父皇,厌恶皇宫,此时再见,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能来看我的尸体下葬,我竟也窥得一丝父爱。
黄土被一层一层地翻上来,越堆越高,白色的纸钱飘荡在整个竹林间。
期间还伴着许多花瓣,大概是从公主府飘出来的吧。
父皇年过五十,治理天下未出过差错,他是一代明君。
但不是个好父亲。
可我竟然也在父皇脸上看见悲悯,他腕间不知从何时起经常捻着一串佛珠。
大概宫里每走一个人,他都会伤感上一阵,然后依旧冷血无情。
「萧景川,有信了吗?」
我不知他为何问起萧景川,只听见大监恭敬道。
「回皇上,快马加鞭,算算时日,快到了。」
父皇无言,又过了一会儿,时辰到了。
大监高扬:「葬~棺!」
「等一下!」
一阵更高昂的声音响起,我欣喜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