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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的药。
连我的衣服他都抢着洗,我问他为什么,他别别扭扭地说,查过了,女生经期不能碰凉水。
现在,他不再心疼我。
第二天我一个人去医院检查。
后面他没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也没有打给他。
我们默契地没有联系彼此。
仿佛在那一瞬,我看透了,我留恋的不是江述,而是我们一起走过的二十几年。
时间太长,回忆太美好,割弃如同刮骨疗毒。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所以只带了几件衣服。
我先去办理离职。
我在一家私立中学当语文老师,跟李校长说明来意后她黑下脸:「江璇,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你一个老师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我跟她向来不对付,她喜欢欺负新老师,总安排我们做一些超出职责的任务。
其他人忍气吞声,只有我每次都说「做不了」、「没时间做」、「这不是我需要做的」。
她对我积怨很深。
然而这次她说得没错,我确实不负责任。
可我剩下的时间太短,我想任性一次。
我把诊断书放到桌上。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突然,可我怕倒在讲台上。」
李校长愣了愣,然后拿起诊断书看了好一会儿。
她收起嘲讽和愤怒,面上浮现怜悯,深深地叹一口气:「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小璇啊,你不住院治疗吗?」
「胰腺癌晚期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我虽然性格不好,可也不是什么坏人,同事这么久,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
我发现,那个雷厉风行,甚至有些苛刻刁钻的中年女子,也有一双柔软的手。
很像记忆中的江妈妈。
我笑着说:「嗯,谢谢您。」
出来后,我眯着眼看看太阳。
接下来要做什么?
嗯,去白云山看日出吧。
生命接近晚期,突然想追逐初升的太阳。
8
我坐上公交车时,失联了一晚上的江述才打来电话。
「昨晚我手机屏坏了,打不了电话。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事耽搁不能回来陪你过生日,今天给你补办一个好不好?」
我感到有些好笑,想到晚上收拾完化掉的蛋糕后看到林婉梦发的朋友圈。
我说:「你晚上不是一直陪着林婉梦吗?为什么不能借她的手机给我打呢?是因为她崴了脚,你忙着关心照顾她,想不起还有人在等你吧?」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知道这些,一时没有说话。
在安静的间隙,我听到了机场的广播语音,原来他回来了。
好半会他才低声说:「江璇,我……」
我打断他的话。
「江述,不用跟我解释了,我昨晚给你发了信息分手,所以你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在一起,都没必要跟我交待。」
我不想浪费我所剩不多的生命去听一堆没有意义的句子。
江述沉下声:「江璇你别说气话,我很快回家!」
「哦。」
我挂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