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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我笃定。
「我只是惋惜。」她漆黑的眼珠浅浅转动了一下,瞥向我,「我觉得她懦弱、可悲,觉得她不该有这样的结局。可是,我并不觉得她有错。」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在这样的时候,我的附和只会显得虚假,反对又显得恶毒。
叶枝似乎也没有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她恢复冷静的样子,看向了窗外。
「为什么她不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枝侧着脸,我望不见她的眼睛,只觉得她无波无澜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些什么别的东西。
我垂下头攥紧指尖,说出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抚叶枝,还是在安抚我自己。
「……男人从来三妻四妾。」
叶枝望向我,眼神像冬日屋檐的新雪:「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的心上像是有琵琶的四弦被重重拨动,锐而明亮的琴声一瞬破空,振聋发聩。
窗缝漏进的光照在她精致的眼睫上,灿烂地投下阴影。
「易见说得对。时间的长河奔流不息,不会因任何人停止。作为被裹挟在时代中的人,与其蚍蜉撼树,不如顺势而为。」
她的后半句话声音渐低,仿若呓语。
「可是,林鹊。人人平等没有错,错的是没有足够能力实现平等的我。」
17
长乐公主府在宫外,离东宫颇有一段路程。
同叶枝谈完心,我靠在她肩上浅浅眯了一觉。醒来时日暮鼓动,外头的集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我故作不经意地向外张望,却在瞧见街头艺人喷出火来时没忍住,鼓起了掌。
察觉过来后,我讪讪地放下手。
叶枝不着痕迹瞧我一眼,轻飘飘地问:「下去看看?」
我坐正身体,清了清嗓子。
「不必了。我不喜欢。」
「我喜欢。」她理所当然地睨着我,言语间有责怪的意思,「我来了这么些日子,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没见过。作为地陪,你这是失职。」
我张口结舌:「我……」
叶枝才不管我说什么。
她抓着我的手将我拽下车,末了还要损百里临一句。
「你学谁也别学百里临。想要的东西永远不说,谁知道你想要?」
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本想还嘴,一下车却立即被周围琳琅满目的景象引去目光,没顾得上反驳。
盛世总是好风光。
踩高跷行走的戏子,英姿飒爽的刀马旦,香气扑鼻的小吃,挤挤攘攘地堆出一派人间烟火气。
我常年养在深闺,少有这样的机会,跟在叶枝身边看得乐不思蜀,只觉得上下左右都新鲜,开心得不得了。
东宫的马车停在街口偏僻处,我和叶枝越走越远。
人潮拥挤,叶枝不得不将我牢牢捉在身边。待转过一个路口,她低声道:「你还没告诉我,长乐公主是怎么回事。皇室怎么会有行事如此乖张大胆的女孩子?」
「念念的身份,其实有些特殊。」跟着她走到略微空旷一些的大道上后,我挽过她的手臂,「她是山匪的孩子,十岁才回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