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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派求知若渴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脂黎是父亲旧部的女儿。她父亲曾舍命救我父亲,与我父亲是至交好友,后来被诬入狱,全族男子流放,女子收为官妓,脂黎才流落至此。无关男女之情,我与她自幼相识,又有她父亲的相救之恩,少不得要照顾她些。」
原是个襄王无意,神女有心的故事。
我想起脂黎看公子时含情脉脉的眼神,忍不住为她辩白一句:「可依映妆看,脂黎姑娘分明喜欢公子得紧。」
他淡淡笑了,并不回应,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扬,颇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旁人欢喜我与否,映妆妹妹便这样在意吗?」
我方想与他争辩,却听他语调一转,存心捉弄我一般,笑道:「抑或,映妆妹妹是在意我是否欢喜他人?」
争不过争不过。
我瞬间偃旗息鼓,发自肺腑地感叹秦二其人,惯会撩人。
然而思及秦二公子的鼎鼎大名,我又有些不解。秦老将军子嗣只有公子与小姐,小姐辈分为次,公子秦二之名是何由来呢?
他听我如是问,收敛了轻佻神色,碧清的妙目亦沉稳下来,睫毛低垂,在眼睑上投下好看的倒影。
他沉默片刻,淡淡开口,声音辨不出喜怒,眼底却藏了悲伤。
「我与晚妍曾有一个兄长。」
「他死在我六岁那年,那时晚妍与母亲留在京都,连他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
「如今回想,当真是一桩好多年前的旧事了。」
便是此时,我听见萧索的风声,裹挟了细密的雨丝肆虐着将夜幕坠入阴冷。
京都的夜色都在陪他难过。
(三)泉宫行
「晚妍打出生起便有不足之症,我生性顽劣,父亲怕我扰了晚妍养病,便将我与兄长随军带至了边关。」
「映妆去过塞北边城吗?」他垂眸看我。
我摇摇头,道:「终年掬于府上,我尚不曾出过京都,遑论塞北。」
他淡淡笑了,目光渐渐放远,似是追忆,又如回味:「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看一场塞北的戈壁落日。」
我心念微微一动,又听他道:「幼时的我却在塞北待不住。边关城池闭塞清苦,父亲忙于军政,无暇顾及我和兄长,只将我们托付给副将照料。较之京都种种,军营实在无趣,我央兄长带我溜去城中逛,兄长拗不过我,只好携我偷偷出了营。」
听到此处我便隐约觉着不妙,掀了眼皮悄悄看他,见他眉目间神色愈发清冷,隐隐流露出冰凉的杀意。
「甫一出营,我与兄长便被城内的突厥细作捉住,想挟持着我与兄长威胁父亲不战而屈。待父亲的人马闻讯赶到,一片厮杀混乱中,只救回了兄长以死相护的我。」
言至此处,他微微顿了顿,唇边仍挂着一丝笑意,儒雅从容的模样与从前别无二致,却只教人畏惧:「我仍记得彼时他的血溅在我脸上,灼热得滚烫。他才十三岁,已是文韬武略惊艳昭国的才子,怎么能折在这些蛇鼠小人手上?若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