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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得及将酒杯放下,我余光瞥得窗下街市里,行过一小队侍卫模样的人。这一行人衣着一致,腰间皆系了银牌,行步时整齐划一,分明训练有素,却不住张望街市两边的铺面,为首的人正与一小贩言谈比画着什么。小贩听罢他的描述,手指向天香楼,眼瞅着这群人往天香楼而来。
不知为何,梦里的我一霎心惊,慌乱地置了酒杯。抬眼看对面的少年,他察觉我的慌乱,眉梢轻挑,亦放下手中酒杯,悠闲自在地斟起酒来。
隐约听得楼下的细微动静,似有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往我与少年所在的包间来。我忙起身,撑着桌子往窗下一望,发觉离地甚有高度,跳将下去委实不可取。我苦恼地坐回身,环顾包间四周,发觉除却一扇檀木屏风,便再无可遮蔽的物件,忙站起身,快步步入屏风后,小心地掩藏起来。
这其间,少年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唇角微微弯起,笑得煞是好看。
脚步声愈近,我极难得地放软了声音,低声道:「有人要捉我,壮士,江湖救急,你可要把他们支开了。」
话音将落便听得清脆的叩门声,一声声叩在我的心上,牵连起一阵紧张之感,手心都不觉溢出了汗来。
再看那安坐于位上的少年,他却是万分淡然,萧疏轩举,若玉山倾倒。他并不急于开门,也不曾出声回应,修长漂亮的手握了酒壶,不紧不慢地斟着酒。
「咚咚咚!」
「咚咚咚!」
我猛然睁开眼,发觉先前种种不过是在梦中,揉着眼睛坐起身,待清醒过来,才听得门外竟真有叩门声。
我稍稍整理睡得凌乱的鬓发,一面偏头去看床榻边的香钟。此时香钟上卷曲的盘香还有大半不曾燃尽,算算时辰,现在约莫还不到五更天。我有些疑惑,想不出这样早的时间有谁会来寻我。
迟疑间,敲门声越发急切起来,倒腾出乒乒乓乓的动静。我顾不得再整理衣物,起身踩着鞋子去开门。打开门一瞧,竟是府中专事打理杂物的崔嬷嬷,若论资历,高出我不止一级。
我与她见了礼,问道:「嬷嬷这样早来,可是有事吩咐?」
她生得略丰满,闻言皱起一张盘子脸,声音很有些尖利刺耳,道:「姑娘好大的架子,将我在门口晾半天,我险些以为,错寻到了哪位主子。」
她话里酸中带刺,我心知因小姐对我独一份的照拂,府里有不少人暗中嫉妒着,这崔嬷嬷便也是其中之一。听她如是说,我也无不恼,只笑盈盈地望着她,一派恭谨地听吩咐的模样。
她见状面色稍有缓和,语气虽仍有轻蔑,态度较之前却好了许多,道:「小姐昨个儿吩咐了,近日姑娘不必去小姐身边侍奉了,跟着我在南苑做些粗活计罢。」
我微微一愣,知晓小姐心中尚有怨殆,一时不想见我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欣然接受崔嬷嬷这般安排,也不曾多问,只应一声好。
崔嬷嬷面露异色,抬头打量我一眼,道:「姑娘倒是个知事的,换作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