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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得动弹不得。
他的鼻息萦绕在我耳边,沉重,急促。
「起,起来啊……」我有些慌了,又想去挠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别动……」
他的声音很沙哑,嘴唇抵在我耳边,说话时呼出的断断续续的热气全洒在我脖子上,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扣住我的那只手正在发烫。
许是因为阳光太盛,万里无云。
那天午后,院子里的树不曾被风吹动枝叶。
所以我能听见,他的脉搏跳得飞快,如鼓。
我的心也跟着乱了。
四
当寒水终于有了力气从我身上翻下时,我们的脸都已经红成了柿子。
他躺在地上绵长地呼吸吐纳,平复气息,而我分明看见他深潭般的眼中有了波澜。
他的侧脸那样好看,鼻梁笔挺,下颌初现了男人的棱角,下巴上有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冲动。
我想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葬在我家祖坟?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你怕痒?」
寒水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微微颔首:「不要告诉师父。」
我似乎发现了寒水的致命弱点。
他不自在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咬了一口。
他也没动,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只说:「我会咬回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见色起意,但年少时的心动,从来不讲道理,同时……在现实面前实在一文不值。
时光的转轮从未停止,某天午后那一瞬漏了半拍的心跳很快就被刻意抛在了滚滚红尘之后。
我到底没有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死,他的眼也没有再为我激起半丝涟漪。
或许我们背负的东西都太沉重了。
虽然长在宫外,可宫中的消息仍不断地从父皇内侍处传来,这是父皇的授意还是他人私授,我不知道。
只是我渐渐明白了前辈那天笑出眼泪的原因。
父皇驾崩的消息传来天音寺时,我正和寒水一起挑菜叶。
前辈说她要给我们露一手当年在御膳房偷吃过的蛟龙过海汤。
「你们绝对想不到那汤有多好喝!」前辈志得意满。
而寒水面无表情拆台:「她想得到。」
前辈:「……不说话你会死吗?」
两个人剑拔弩张起来。
我在一旁拿起一盘瓜子。
忽然前辈看向门外,厌恶地皱起了秀眉,脚尖轻点缩回了屋子,将门关得死死的:「李长安,我便不送你了。」
我不解地回头望去,就看见内侍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皇上驾崩,封李长安为护国公主,即刻回宫,辅佐幼帝……」
这个结局我是想到的。
父皇子嗣稀薄,膝下唯有我和皇弟两人。皇宫刀光剑影,他能保全一人已属不易,再者皇子离开皇宫未有先例,他只能将我送出宫去。
月月传来的朝廷中事和众臣群像,诡异莫测却待我很好的前辈,我一到天音寺就大好的身体,这桩桩件件都是父皇老谋深算织起的密密的网。
我这一生,只有在那个雨夜执意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