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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死了那条心吧。」
「有病…」 我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却笑了。
我这些年来在地府,见过太多太多的鬼,真正停下来说过几句话的寥寥无几。所以我常说,地府是冰冷的,鬼与鬼之间总有一道隐形的界限,你看不见,可它终究就在那里,一刻也不曾消失。
而如今苏温的出现让我忽然觉得,阴冷的地府也开始有了温度。
也许檀逢说得对,冰冷的不是地府,而是我们早就被时间风化了的那颗心。
【27】
自打作为霍姚死去,我已经三千年没有回到过邺都。无论是曾经的楚国,还是后来的周国,都已经不在了。如今的陈国皇姓为闵,在两百多年前定都兰宁,将邺都更名作邺阳,废弃了故宫。如今街头巷尾,人们只道邺阳阿摩寺所在原本是故宫中的一座长息塔,却没人记得,长息塔处原是一座长安殿,历楚国六代帝王,那后来被夷为平地的鬼宫也曾有过万邦来朝的盛世景象。
夜里,站在阿摩寺外,望着高高的塔尖,我一阵恍惚。苏温看在眼里,打开包裹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了两个面具。他将玄色的戴在脸上,又拿着金色的贴近了我。
「这是做什么?」我本能得后退,手推着那个金色的面具,问道。
苏温道:「怎么,你想让那影子鬼瞧见你的模样,知道你就是霍姚么?」
我看着那金色的面具没有说话,但是缓缓松开了抗拒的手。苏温为我戴上了面具,随后绕到我的身后,将那带子慢慢系上,我感觉得到他的手交错着紧了紧带子,动作却很轻微。不知道为什么,苏温靠近我时,我好像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的动作也让我感到无比熟悉,就好似这个场景在过去的千年中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苏温,你在第三号牢房多久了?」我边调整着面具,边问道。
「很久了。」 苏温说罢,身子向前,看着我笑道:「比你要久得多。」
苏温的脸靠得我很近,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珠儿是浅褐色的,圆溜溜闪着温柔的光,好似黄泉路上抬眼可见的璀璨星河。
我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当我发现的时候感到尴尬不已,于是嘴角猛地落下,恢复了往日平淡的神色,问道:「为什么留在第三号牢房?为什么留在地府?为什么…渡不过?」
我是个死胎,不能理解他们凡人口中的所谓难以割舍,因而也不能理解他们为何死后会因为渡不过而选择留在地府。
苏温轻轻笑了:「地府有什么不好?人间又有什么好?留在地府并不一定是因为渡不过,还有可能是因为渡得彻底,直接到了彼岸,不可以么?」
苏温说得好有道理,一时之间我竟无言以对,只会点头。
「走吧。」苏温向那塔努了努嘴。
塔内光线幽暗,从烛台可以看出原本的烛火应是不少,只是最后一个守印人死了,无人更换燃尽的火烛,只剩下一些到了底的还在苟延残喘,好似稍微溜进来一缕风便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