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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
10
这几天我再也没有追问杜月的事。
我开始接受真相如所有人说的那样,自己幻想出一个受害的年轻女孩杜月,挥起锤头砸的只是地板,又误杀了因为噪音和漏水而进来查看的楼下老太和房东。
那个存在我手机里的所谓杜月的号码,也是用我自己的身份证办理的。
报警人是一个搬家公司的师傅,他下楼时听到了屋内的惨叫,敲门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助,可看到开门的我举着滴血的锤子,吓得大叫着逃跑。
在确定我没有追上去后,才报了警。
我努力拼凑着脑中的碎片,试图让记忆和人们描述的「真相」接近。我越是有印象,医生嘴角的弧度就越高。
医生说床头的标记,是我每次发病恢复稳定后做的记号,这已经是我第四次发病了。
医生说,最严重的一次,我怀疑自己被人监禁,趁护士查房时袭击了她,试图逃出医院。
可对于这些,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每次吃完药,就会昏昏沉沉地睡上一阵。
每次醒来时,医生都会坐在这里,将所有的事重新叙述一遍。医生说,他虽然痛恨我是个杀人犯,却也该先尽到自己医生的职责,将我的病情稳定住。
窗外那棵树再绿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但医生说我还需要观察,倒是可以不用总锁在屋子里了。
于是我每星期在几个保安的跟随下,在院子里转上几个小时,只是所有的病人见了我,都会躲着。
我有些失落,问护士为什么没人愿意跟我坐在一起。护士说,因为我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满目狰狞,一身的暗红血色。
这天阳光很好,我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一个纸飞机落在了脚边。我弯腰捡起来时,一个小小的马尾辫女孩站在了我的面前。
「叔叔,这是我的。谢谢你。」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看向我手中的东西。
「不客气。」我受宠若惊,毕竟这是这里第一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人。我吹了吹纸飞机放到了她的手心上,纵然那上面并没什么土。
她蹦蹦跳跳跑开时,我才注意到她并没有穿着病号服。或许是哪位病人的孩子吧。
想到这里,我才想起这些日子,除了警察和医生,我似乎没见过别的人了。或许我的家人因为我杀人而蒙羞,不愿来探望我。
隔了一星期,我又见到了那个小姑娘。我欣喜地冲她招手,小心地攥着手里的糖,那是特意跟护士要的,我借口药太苦,还被护士翻了个白眼。
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我将糖从兜里掏出来,伸开手掌给她看。她抓走糖时,柔软的温度触及我时,竟让我有一瞬间的战栗。
「叔叔,你的病好了吗?」她甜甜地笑着。
「快好啦,可还要吃苦苦的药。」我对她做了个鬼脸。
「那你身上还疼吗?」她皱起小小的眉头,伸出手小心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什么?」我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笑着盯着她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