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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腐化溃败,所幸只要灵魄尚在,莲沼便能为我再生一副躯体。
我醒后,为他的一腔情义感动,不大好意思再嚷嚷着寻死觅活,遂问起他的身份,云缪说他是魔族中人,可魔族怎会沦为我的灵宠?
小白坐在我身侧,语调清淡地讲述了自己身为魔尊次子夺嫡失败,惨遭兄长暗害追杀,九死一生逃出魔界又不慎落入我魔爪的悲惨身世。
对于「魔爪」这一形容,我表示不予置评。
那时我将他当作小公主一般精心照料,每日洗得香香软软抱在怀里睡觉,还给他剪指甲扎小辫,难道我对他不好吗?
又过了百年,我终于长出一身新的血肉,拥有了再一次选择性别的机会。我在魁梧大汉与风流书生间纠结许久,考虑到如厕习惯问题,还是选择了成为女子。
小白在一旁如释重负,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拳头。
对于相貌问题,我认认真真描了一张仕女图给小白。
小白接过后沉默不语,眉头紧蹙,连夜画了一幅女子的画像,画工较我精湛许多。
我将脑袋探过去看了看,沉吟道:「原来你喜欢妖艳挂……」
容貌与身段塑成后,我低头瞧了瞧胸前,觉得小白捏的时候藏了私心,画上哪有这么大。
小白问我,心中可否存有怨恨,只要我想,他会陪我一同站到天帝与天界众人面前。
我摇摇头。
我生来便是软弱无为的性子,只要他们不再来打扰我与我在意之人,这便很好。
在那人眼里,我早已堕入无厌海底化作虚无,再不存在于这世间。
十九、
遣云宫内,天帝立在海棠树下。
桌上放置着一坛酒,酒坛上以极亲昵的姿态篆刻着一双名字,随着日久年深,已经模糊难辨。
「你可知那酒坛上刻着的女子是何人?」云缪神君缓缓行至他身前,一同望着那坛酒。
天帝未语。
云缪眼中泄出一丝了然,像是遗痛,亦像是嘲讽,「想来阿薄这个名字,你还不曾记起。」
「她与我,与菡萏,有何瓜葛?」
云缪扭头,「答案我早已连同那杯酒送到了你手中,可你终归是没有饮下。」
「千年前你为放下少綦,从陆压道君那里求得陨情丹,他告诫你『执念太深,终是自苦』。这话,如今你可还记得?」
天帝唇色一白。
「执念太深,终是自苦。」
随着陆压清正的声音回荡在耳畔,那块纂着他与那女子姓名的符文在他腕间神光一现,渐渐褪去。
云缪亦看见了这一幕,他瞳仁震颤,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死死攥住掌中的灵玉,唇角却勾起一抹极凉的笑,「传闻只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将名字篆刻于三生石上,你与少綦迟迟不能结契,而与菡萏的姻缘却在你亲手抹去后又再度生出,难道就从未思索过其中的缘由吗?」
云缪眼中讽意愈盛,「一块石头都能窥破的东西,你却蒙昧不知。而今她以性命相抵,解了这契,你该是称心如意了。」
他转身离开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