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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脖子发凉。
越想越觉得脑袋摇摇欲坠。
这狗子素来城府深远、心机深险,六岁就能为了继位资格,亲手溺毙自己的双生胞弟琮儿,同时又为了减少手握兵权的皇长子的忌惮,装成憨直纯厚的琮儿近十年。
登基称帝之后,更是杀伐决断、威吓四海,我能指望他放过盛雪依?
别说盛雪依,就是我的死,我都有点怀疑是他的手笔,毕竟是和他大吵一架之后,我才病了的,病了之后又很快死了的。
在夏天死于风寒,多少沾点蹊跷。
可是转念一想,天大的事儿也不过就是吵吵嘴,他再不痛快,再是个无情的变态,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然而他不对我下杀手,并不代表他也不会对盛雪依下杀手。
见我愁眉不展,一脸苦逼,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话头,打量我半晌,纳闷道:「你怎么了?
看起来好委屈的样子?
」我不委屈,我就是愁得慌,未知选项太多,题太难,我不会做。
我又思考了良久,头都快分析秃了,终于说服自己: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既然已经江郎才尽、黔驴技穷,那我就只能破釜沉舟、以力破巧。
我已经猜累了狗鹅子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他知道知道。
然而他还没知道,我就已经先得到消息,有人趁着追影跟我出宫之时,入宫行刺。
这可太会挑时间了。
就差直接往我脸上写上卧底俩字了!请问我是你们亲少主吗?
这么坑少主的?
我可太难了。
心里苦。
我在崇政殿门口得知这事儿的时候,当时就觉得我要凉了,脚下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
追影见状还问我:「怎么不进去?
」进去?
进去找死吗?
傅长卿说会有人联络我,他能现在就联络吗?
他能立刻带我走吗?
他能救救我吗?
求求了!显然,我跟凌天盟的默契还有待加强,但跟狗鹅子的默契却防不胜防,我听见他低沉沉的嗓音从殿内传来:「进来!」进、进去……不进行吗?
哦,不行。
那好吧。
完了完了我完了!我抬步向前,佯装随意地抚了抚头发,将簪子不着痕迹地拢于袖中,指腹轻触了触簪尖,够锐利,把握好分寸,一击毙命不成问题。
当然我知道追影和逐月就隐于周围,狗鹅子功夫也不弱,我未必有机会出手。
但是管他呢,老娘的人生信条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他如果敢下令处死我,我就敢让他先死我前边。
要是运气好,在场宫人里有凌天盟安插的暗桩,没准还能挣得一线生机,怎么说我也是个少主,稀缺性摆在那,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话说回来,狗鹅子既然还肯召见,或许局面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只要愿意听我讲鬼故事,我就有把握让他信了我的鬼话。
然而进了崇政殿,我还是立马怂了,这个阴风阵阵的架势,这个压抑森森的气氛,这个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