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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怒了。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他笑起来。
「你要是说不出个为什么,我就权当你是碰运气,是胡扯。」
我叹了口气,决定揭开那一场诡计。
「你有没有注意到,胖子躺在地上睡觉时,他的位置正好对着什么东西?」
瘦老头思索了一会。
「挂钟?」
「对,没错。」
我笑了。
「他每天睁开眼看到的一个事物是挂钟,睡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物品也是挂钟,发呆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总会瞥过那个挂钟——红色的。」
「所以呢?」瘦老头紧接着问。
「所以说你们真是蠢啊。」
不知是不是受了 79 号的影响,我也情不自禁地嗤笑起来。
「为什么在一群懒汉之间,还要树下『不能碰』的规矩?懒成那样,就算不说,也没有人愿意空费力气。况且提醒一次就够了,何必天天说呢?」
瘦老头的脸色愈发难看,我反而越轻松。
「你们就没怀疑过,管理员说的『碰』到底是指哪种形式的触碰吗?」
我指指脑袋。
「是意识。」
诡计之所以是诡计,就在于他以言语诡计模糊了「触碰」两字的含义,同时也就模糊了整个房间的规则。
用手去触碰只是生理意义上的触碰。
而当我们的耳朵捕捉到颜色的信息,眼睛感获到光线,大脑就会因经验而联想到「红色」成像——当我们意识到「红色」时,实际上就完成了一次「触碰」。
「触碰的次数达到一定量才会触发死亡机制,这也是为什么管理员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们——才不是出于好心,只是诱导我们去死。」
这番话说完,瘦老头一双眼睛阴鸷得更甚生前。
「至于你么——你确实很小心。」
大多数时候,瘦老头只是闭着眼,减少了视觉接触红色的可能。
我话锋一转。
「可惜,你还是上了当。」
他大概也意识到了,当他顺着我的话去看那条金鱼的时候,防线就已然崩溃。
「红色」的感知源源不断地被传入脑海,而「何时变得这么红」「为什么会这么红」的思考又相当于二次触碰,经历几十天的次数累积之后,我赌他当时也快临近上限。
他摸着手腕上的串珠,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你不也一样在看?」
我指指自己。
「我吗?啊,这个挺简单的,只要在触碰『红色』的时候,将与之匹配的经验替换成其他颜色不就好了么。」
绿的挂钟、绿的门把手……
那一段时间,我始终在强迫自己抵抗下意识的冲动。
到了第二个房间的时候,我花了好一阵时间,才适应过来。
不过多亏了这段经历,我在「返璞归真」的时候,控制思维也更容易了一些。
瘦老头将自己靠在座椅上,无话可说。
我转头去看观众席,一片暗莹莹的红色。
松了口气,我准备下台离开。
「请留步,105 号辩手。」
法官开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