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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寒风凛冽,刀子一样割脸。
然而,种田的张老汉却感觉不到,他的心已经死了,被无尽的压力压死了。
作为张瑞家的佃户,他每年辛辛苦苦种田,给朝廷交税,给地方官府交税,给地头蛇交税,给张瑞大员外交税。
到最后,哪怕好年景,他的家庭也吃不饱饭,两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
就这样,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他,今天早上他来张瑞家交租,张瑞抿了一口茶,不耐烦地告诉他,从明年开始,交给张瑞老爷的租子翻一翻。
张老汉心里知道,绝对不可能,租子翻一翻,他们全家一定要饿死。
为了让张瑞老爷收回成命,他一个堂堂九尺河北大汉,跪在张瑞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诉说着自己的困难,可是张瑞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滚蛋。随即叫人把他扔了出来。
他再去敲门,却被张瑞放出的狼狗,咬伤了腿。
看着他疼的满地打滚,张瑞还有他的一帮客人笑得死去活来。
张老汉威胁要去告官,张瑞却从这群笑得死去活来的观众中拉出一人,指着这人道:「这就是本地郡守,李郡守,来,跟他说。」
一群人笑得更开心了。
仿佛魔鬼看到了新鲜的心脏。
如今张老汉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目光呆滞地寻找能上吊的地方。
他拖着残腿,找到一棵树,却不忍心就这么死去,他的孩子们,他的妻子还在等他,将可怜巴巴的一点粮食混入野菜,做了全家的饭,热了又热。
他的两个孩子很懂事,虽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但是仍然坚持着要等他回来一起吃。
这会儿应该趴在桌边睡着了。
想起这些他就舍不得死去,只能趴在要上吊的树下哭。
北风如刀,带着张老汉的哭声,穿过街道,穿过城门,穿越一望无际的田野。
吹灭了田虎大营的一盏灯。
田虎皱着眉头,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属下蒲直正在鼓励他放手一搏。
并给出了三个不容置疑的理由。
……
怜香楼内,张瑞几个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
西门庆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地走道张瑞面前,打了一个饱嗝,大着舌头道:
「张兄,上次让那两个贼逃犯勒索好大一笔钱财,正愁不知道在哪里找补回来,还是张兄你高明,这移花接木。哎!这钱就让那帮穷鬼出了,我看这个法子可以流传千年,充作国粹」。
张瑞摆摆手,醉眼朦胧的示意西门庆坐下,然后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道:
「像这种有了损失,有了祸患,转移给平头百姓的招,我哪里有本事想得出来。自然是圣明无过于……」
随即比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众人一看,纷纷点头。
只有一个不晓事的青楼女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们这是打哑谜呢,这是什么意思?」她也学着张瑞那手势。众人一阵哄笑。
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张瑞家宅的方向,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刀兵声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