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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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 月光下澈,道观围墙外的竹林影影绰绰地婆娑其中。 我不胜酒力,他也是,只不过他比我克制多了。 醉眼朦胧里,缚在他眼上的白绸在月色下尤为显眼。 「你的眼睛……」我伸手想扯下那条白绸。 他略微往后仰了仰,侧头避开了我的手。 「阿枳,你有些醉了。」 我点点头。 「我知道,我醉了五分,可我还是清醒着。」 我撑着石桌站起来,一手按在他肩上,一手捧住他的脸。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的眉头皱起来,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想拉开它。 「唐枳,你逾矩了。」 而我不动,固执地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唐枳。」 「……求你。」 我不想哭的,只是酒劲上来,泪就止不住往下落。 他顿住了,无奈地妥协道:「好。」 临到此时,我忽然又害怕起来。 如果,他的眼睛真的药石罔医怎么办? 我没有答案,但无论如何,也要先看一看才行。 我按住微微颤抖的手,解开白绸。 白绸下是紧闭的双眼,羽睫颤了颤后睁开了眼睛,露出白色的没有聚焦的瞳仁。 是最坏的结果。 我一时无声。 「吓到你了么?」 「没有,很好看。」 我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他的睫毛,轻轻吻在他眉眼之间。 他僵在那里。 「唐子卿,我不修道,也不惧神佛。如果爱你有天谴,我甘之如饴。」 这句话一直捂在我心口,不敢说,不敢问。 可是,我能藏多久呢? 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直到死。 我做不到。 他遇见我时随身携带的法器,只剩一件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在我眼前羽化。 从前我不懂羽化是什么。 现在我懂了。 那是死亡。 他僵住之后,猛然站起来,一把推开了我,带倒了桌上还剩小半壶的莲花酿。 「唐枳!你疯了?」 「我没有,」我对他步步紧逼,「你要从此厌弃我么?」 他说不出话,只丢下一句:「不可以,唐枳,不可以。」 他磕磕绊绊地逃去卧房,撞倒了那盆双瓣茉莉。 茉莉花摔碎在地上,天下起雨来,把我从这场荒唐梦里拉了出来。 我在雨里站了半宿,心冷如冰。 第二日发起烧来,我烧得糊涂,总是梦起从前。 一下是初见时,一下是在安合县,破碎的梦交织在一起,只是无一例外都是他。 我迷迷糊糊时感到有人温凉的手贴在我额头,给我换了五六次冰凉的帕子,又在我手上缠了东西。 我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抓着来人不肯放手。 可是,眼皮太重了,根本抬不起来。 我醒时是三天后,手里攥着他脱下的外袍,唐子卿已经不知去向。 他留给我一串流珠和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说流珠断时他便回来见我一面。 八十一颗珠子,我扯不断,剪不断,烧不断,只能绕了三圈戴在腕上。 我想过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