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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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死了,它又该去哪里呢。 开春儿的时候,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说中宫空悬已久,该立后了。 宋明嫣势在必得。 凤袍都还没穿在身上,就来与我耀武扬威。 「做了好几年贵妃,死活做不成皇后,心里该多难受呢。」 「无妨,李宗恪说了,我们大婚那日,特准你在寝殿外伺候,也算了结你的一桩心愿……」 我实在没力气理她了。 近日来,我总是反反复复地发烧,烧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李宗恪来过两回,每次他来,我都在睡觉。 他好像终于察觉到我不对劲了。 听孙太医说我是郁结于心,他大发慈悲地把小病猫带过来陪我。 小病猫来的那个下午,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光返照一样,浑身都有劲。 我忙前忙后,喂它喝奶吃肉,给它抓挠痒痒。 它窝在我怀里,我就感觉特别充实。 我陪它在地板上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天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小病猫舍不得走。 我也舍不得小病猫走。 我抱着它不撒手,还咬了李宗恪伸过来的胳膊。 他骂我:「无赖。」 然后拂袖而去,倒是便宜了我。 听说宋明嫣因为小病猫,对着李宗恪发了好大的火。 李宗恪头一次罚了她。 或许是白月光成了米饭粒,日日看着,也会生厌。 某天清晨,连枝喜气洋洋地将我晃醒。 「娘娘,天大的好消息,宋明嫣她爹被查了,贪污受贿,强抢民女,已经押进大牢了。」 「她再也甭想当皇后,还想骑到咱们头上,我呸。」 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谁查的?」 「还能有谁,自然天底下最疼您、最英明神武的老侯爷啦!」 我勾起唇角,卷着被子,懒懒地笑了。 小时候我爹就说,不管是谁欺负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他也得给我出一口恶气。 我想,若不是因为李宗恪是皇帝,若不因一句忠君报国,我爹能把他的头拧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我自己也得把他的头拧下来。 唉。 我今日心情极佳,端着碗羊奶慢慢品。 突然听见院中一阵凄厉的惨叫,好像是……猫? 连枝先一步跑出去,等我慌慌张张地跟过去,她张开手挡在我眼前,脸色发白。 「娘娘……别看了。」 我已经看见了。 是我的小病猫。 它拖着断掉的后腿往我这边爬,终于爬不动了,倒在地上浑身痉挛,口中吐着粉色的泡沫,没几下就僵了…… 我把它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它,它不动。 我想叫醒它,却发现我根本没给它取过名字。 因为我怕给了它名字,我就放不下它了。 可是,我已经放不下它了。 我低头看着它,它跟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窝在我怀里。 可是,小家伙,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冻得我连牙齿都在打颤…… 你看你,早上非要出门,我就说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为什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