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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得不太着调。
而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和我当年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伸手去捂他的嘴。
他们闹作一团。
大概很难有人想到,缅北最大贩毒集团的二把手、暴戾乖张的江郁冉,会放下身段,这样逗弄一个姑娘。
他曾说过的,只会唱歌给我一个人听。
可如今,这份温柔,他已经不肯施舍给我了。
小意看见了我,脆生生地叫我:「盛姐姐。」
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像有谁拿着一把早就锈蚀的刀,在我心脏上来回切割。
切不开,却磨得疼。
我承认我嫉妒。
我嫉妒她年华正好,嫉妒她在最好的时候遇到现在的江郁冉,嫉妒他们感情顺遂、蜜里调油。
我笑着应好,和江郁冉打了声招呼,转过身时,就流下泪来。
关上门,我佝偻着腰,忽然觉得疲倦。
我好像老了。
在没有和他重逢的那些日子里,都像是度日如年。
数着数着,这么些年也就过去了。
后来小意总来找我,说话间,还有那股子天真劲儿。
江郁冉大概将她保护得很好。
在缅北这样的地方,凭一己之力,为她建造了一个乐园。
她没见过鲜血,没见过肮脏的东西。
她活在他给她的美梦里。
他让她与缅北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我很嫉妒,但我强求不了。
16
江郁冉其实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看上去心狠手辣、独当一面,其实骨子里还是幼稚。
他不止一次没关院子门,让我看他和小意亲热。
当着他的面,我没什么反应。
这些年我都戴着面具生活,演一个面无表情而已,并没有多难。
后来有天夜里,江郁冉闯进我的院子,一脚踹破大门,厉声质问我:「你不在意吗?为什么?」
我在意的。
没有人比我更在意。
他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小狗。
「阿冉,我没资格。」
我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我没资格要求他。
他喝醉了,这才透露出几分平时没有的脆弱。
「那谁还有资格?」
他掐着我的腰吻了上来。
胡搅蛮缠,横冲直撞。
这样听着,小意仿佛只是个工具。
到底是真喜欢她,还是想利用她来引我吃醋。
或许江郁冉自己都不清楚。
但我清楚。
他喜欢她的。
她身上有我的影子。
她最像十七八岁时的我。
他追逐着那个影子,又放不下这个完全变了模样的我。
真矛盾。
阳光落在脸上的时候,江郁冉醒了过来。
阴了好久的缅北,终于迎来一个艳阳天。
我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盯了一夜。
等他醒来,我才换了坐姿。
半边身子已经麻了。
他嘴里骂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帮我揉肩捶背。
我动了动酸涩的眼珠子,轻声说:「阿冉,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已经错过很多了。」
别气我。
那不值得。
他动作一滞,骂声停了。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