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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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准备把家业给他继承的父亲夺刀。 我爸的右手没能保住。 左手也只剩下两根手指,光秃秃的手掌看起来狰狞恐怖。 他说疼。 我妈盯着纱布上的血迹,忽然怔怔地问。 「你说那天晚上,桃桃是不是比这还疼?」 「她一直叫我,一直叫我……我没有听见。」 「我怎么就能,没有听见呢?」 没有答案。 妈妈,你怎么现在才懂。 有些问题,永生永世没有答案。 15 我爸出院后,变得颓然沮丧。 而许泽的能力,一个人又撑不起这个厂子。 一筹莫展的时候,许娇带着宋斐回家了。 她提出他们夫妻和许泽一起管理。 我妈盯着她的脸看。 那张娇美的脸上,有几块淡淡的青紫色。 似乎是受伤后,又快要痊愈的。 「怎么回事?」 我妈把许娇拉进房间里,问了两遍,她就哭了。 「许桃死后,宋斐对我就一直不太好,再加上之前爸说要把厂子给许泽,他就和我大吵一架。说爸再疼我有什么用,家业还不是给儿子。」 「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说许桃根本就不是那么坏,说如果不是我们在他面前造谣,我半夜潜进他房间勾引他,他肯定不会和许桃分手的。」 「他还动手打了我,说我故意不接电话,害死许桃。」 「妈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呀……」 许娇一路娇生惯养地长大。 他们连重活儿都舍不得她干。 何曾受过这样的疼痛。 她娇滴滴的,泫然欲泣地看着我妈。 泪盈于睫。 希望她能给自己做主。 可我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说的,有错吗?」 许娇整个人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多恨许桃啊。许桃从来不主动联系你,她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甚至有危险。」 「你挂掉电话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心里清楚。」 她漠然地路过许娇,走了出去。 我努力地倚着墙靠着,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支撑的力量。 原来我妈也可以很聪明。 也可以很敏锐地洞察出许娇的小心思。 也可以无情地戳穿她的小把戏。 挑破她对我的恶意。 可为什么我活着的时候,一次都没感受过。 一定要死后,才来告诉我这一点。 晚饭的时候,他们又吵起来了。 无非是为了那个厂子的归属。 我从未肖想过。 但许泽和许娇都理所当然觉得那是他们各自的。 他们开始争吵,互相揭短。 但说来说去,话题竟然都绕不开我。 许泽说:「当初你弄坏了妈的丝巾,还不是推给许桃,你怎么有脸说我?」 许娇说:「许桃高中的时候为什么被霸凌,还不是你上学路上解了她的内衣带子就跑,正好被她们年级那几个混混看到?」 「许桃一去上大学,你马上让正在气头上的妈把她的卧室改成琴房,你有什么天赋,学个屁的钢琴,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