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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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挑城市里独居的年轻女性,下手前还会对她们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以确保不会被人发现。」 「但这一次,被害人许桃的尸体埋得不深,前几天舟城下雨,被雨水冲了出来。」 「有进树林采木耳的人,发现了她。」 我想起来了。 为什么我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会觉得熟悉。 大约一个月前,我在公司附近见过他。 那天下午,舟城飘着毛毛细雨。 我走出公司大楼,我妈打来电话,说许娇一个月后办婚礼。 她命令我回家。 我忍不住笑了:「我在外面半年,你们家没一个人联系我,现在凭什么让我回去?」 我妈怒气冲冲:「许桃,你真是不知好歹!这也是你的家!」 这也是我的家吗? 是每次回去,只能在许娇的钢琴旁支一张小床。 是我故意夹走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只鸡翅,我爸就拍了筷子骂我没教养。 是我来月经时弄脏了沙发套,我妈嫌弃地看了一眼,让我结束后自己洗。 这样的家吗。 「妈妈,我没有家呀。」 我笑着说完,挂了电话。 几步之外的雨幕里。 男人穿了件黑色外套,站在那里,面容有些模糊。 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他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只是那时我胸口被某种酸胀的情绪填满,无暇顾及路人的异常。 所以。 他早就盯上了我。 并在听到我和我妈那次吵架之后,认定我是个可以下手的目标。 那天夜里的疼痛好像卷土重来。 这一次,降临在我轻飘飘的灵魂上。 我在空气里蜷缩成一团,浑身好像千疮百孔地漏着风。 很疼。 比那天晚上还要疼。 可我却又忍不住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我妈的表情。 到这个时候了,我还在寻找。 她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难过。 会不会有我百分之一的痛。 在警察的带领下,我妈去见了那个凶手。 据说他的作案动机很简单直白,就是因为前女友抛弃他,投向了有钱人的怀抱。 对方还设局,让他把家底都拿出来赔了个干净。 从此他走向极端疯狂。 下手的几个被害人,多多少少,也都和他的前女友有几分相似。 隔着玻璃。 审讯室灯光冷峻。 他抬起头,看着我妈,忽然咧开嘴笑了。 似乎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 他也想让别人和他一起痛苦。 当着我妈的面,他开始讲起我死前的细节。 「不小心让她拿到手机,还拨了通电话出去,还好对面挂断了。」 「是拨给你的吗?」 「你女儿哭起来可真好看啊,也跟那个贱女人更像了……所以,我剥下了她的脸。」 「她疼得眼泪都流不出来,还在叫妈妈。」 警察厉声喝止:「够了!不许刺激被害人家属!」 我妈站在玻璃面前。 脊背仍然挺得笔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凶手。 她不说话,也没有掉眼泪。 我飘在她面前,和她面对面。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