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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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名字。 许娇是他们娇宠的第一个孩子。 许泽是上天赐予的恩泽。 而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 出生后不到 24 小时,我的同胞哥哥就停止了呼吸。 医生说,胎儿在母体中发育不良,导致了器官衰竭。 病床旁,有个老太太传授经验:「这种情况肯定是另一个娃儿把这个的营养抢了,我在乡下接生那几年见过的。你看你女儿,长得多好。」 我妈倚在床头,怨恨又迷茫地看着我。 我满月时她仍然没给我起名字。 直到外婆打来电话。 「今年老房子前的桃花开得正好,就叫许桃吧。」 我爸找人算。 说桃字好,桃木辟邪,能镇住我不吉利的命格。 车内一片死寂。 许泽打破了沉默。 他有些不自在地说:「没想到许桃运气这么不好……」 我妈忽然转头看着他:「你叫她什么?」 许泽愣了愣。 他向来叫许娇姐姐,连名带姓地叫我。 这在我们家,是心照不宣被默许的。 「许桃是你姐姐,我和你爸能这么叫她,你不能对她直呼其名,很没礼貌。」 许泽从小被宠到大,我妈突然的发难让他不知所措。 最后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妈,我们是把二姐火化后带回去吗?」 我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出租屋不算很整齐。 三十平的一居室,床旁边摆着的就是沙发和茶几。 茶几上半个吃剩的柚子,已经干瘪。 沙发上搭着毛毯,地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很多书籍。 许泽有轻微洁癖。 他很明显想说些什么,看了我妈一眼,到底没有开口。 我妈随手捡起一本,是有关心理学的。 她愣了一下,翻了几页,手指忽然捏紧了。 有关自毁倾向和原生家庭的那两个章节,被我用笔画了很多线条。 这几页松松散散,一翻就到,显然是被反复看过很多次。 她拉开旁边的小柜子抽屉。 医院的病历,和心理医生的谈话记录。 几个空药盒。 最里面放着一小叠机票和高铁票。 大多是去一些热门的沿海旅游城市。 不大的房间里挤着四个人,大家都能感受到。 某种沉重又粘稠的气氛正越压越低,不动声色地包裹住他们。 许娇先受不了了。 她指着最上面那张去海南三亚的机票,故作轻快地说:「还好,桃桃走之前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她去玩过的地方,比我们都多呢。」 这是从前,诸多她用在我身上的招式之一。 在家里人面前装作随意地提起,我没有他们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乐。 我对外人总是很好,不像在他们面前那样歇斯底里,剑拔弩张。 以此来佐证我的凉薄和无情。 但今天,这一招忽然不管用了。 我妈猛地回过头,用一种冰冷到可怕的目光盯着她。 「妈妈……」 许娇刚吐出两个字,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