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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枪。
他深潭一样的眸子里,肆虐着恶劣的笑意,「她是那个警察的妹妹。小凝,你不是无聊么?」
「杀了她,多有趣啊。」
17
我忽然懂了那奇怪的眼熟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是陈警官的妹妹,和他长得相像。
她叫陈念,省会士官学校的在读生,陈实唯一的妹妹。
陈实原来经常跟我提起她,说她是嫉恶如仇的小太阳,怕她也想不开去当缉毒警,毕竟父母老了总该留一个孩子在身边陪伴终年。
比起其他警种和普通人,缉毒警的平均寿命低得可怜。
说她和我同岁,比我大几个月,以后我们见面了,我这性子肯定能和她成为好朋友。
我们终于见面了。可我手里拿着枪,被逼着要亲手杀死她。
我突然感觉手里的枪千钧重,沉得我开始发抖。
我从没杀过人。
好的,坏的,都没杀过。
小时候,那个家庭教师告诉我,有些事,只有 0 和无数次。一张白纸,即使只点上一个黑点,那就再也不算白纸了。
我能把人揍得嗷嗷哭,自然也能轻易地取人性命,可我从来没沾过杀孽,连鱼都不肯杀,不是因为我杀不了,只是我不愿意。
我不害怕血腥,但我害怕自己变成一个血腥的人。
生来就在肮脏的淤泥里,我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大的努力去坚持,去固执,才能保持同样的干净。
我端着枪,哭得好可怜,小心翼翼地勾勾沈泽的尾指,「老大,小凝不敢。」
沈泽捉住我的手,揉进掌心把玩,慢吞吞地十指扣住我的手,带着我握住枪柄,俯身凝视我的眼睛。
「小凝,你不是说自己乖吗?这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你和她,活一个。」
向她开枪,或是向我自己。
他要我抉择。
18
我怎么能杀她呢?
她是死去陈警官唯一的妹妹,她有父母要照顾。她还是个在校生,本该有大好的光明前途,背负着老师学校的期望,未来,也是要去惩恶扬善,发光发热,受人歌颂的。
我孑然一身,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毒贩的女儿,本来就没有什么光明美好的未来,死了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伤心惋惜。
闪闪发光的人不该夭折在污泥里。
我把枪一转,塞到沈泽手中,额头抵上枪口,害怕得哭红了眼:
「我死,她活。我不敢开枪,我从没杀过人,老大,你来动手吧。」
沈泽幽凉的目光望着我,手上一转朝旁边放了个空枪,「啪」的一声烈响吓我一颤。
他把枪扔了,讽笑,「岑凝,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你。」
我愣愣看着他。
倒也不是,我从不会信赖一个毒枭的喜爱,确实是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他其实是在试探我吧?给我一柄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如果我将那唯一的一发子弹射向他,就应了他的试探。
我不会将枪瞄准他,我只会哭得我见犹怜,拉住他的手说肉麻动听的话:「小凝也舍不得离开老大。」
我不会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