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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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监扭打起来。我父亲说,他第一眼见到沈岸时,他正像一只小流浪狗一样护着怀里的「食」,眼神泛着凶猛的光,好似在准备随时撕咬反扑。 沈岸七岁的时候,因为我父亲在先皇面前随便提了一嘴,便获令随着她的母亲从秋棠宫搬进了玲珑阁,从而时常能在皇帝跟前露面,以至于后来成了我爹的学生。 我幼年时顽皮得很,家中夫子管教不得我,我爹只好将我扮成个童子带在身边亲自看管,他去给沈岸讲学,我便也得跟着,只与沈岸说我是江家的表公子,沈岸倒是真信,一装我就装了好几年。 在宫里那些时日,我或许是除了沈岸的母亲,是与沈岸最亲近的人,我曾亲眼见他与其他皇子弈棋,明明能赢,却故意输,做事总是不争不抢,将敌人捧上高位,却又背后用计,让他狠狠摔死。 春节将至,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庆非凡,许是因为后宫没有后妃皇子,皇宫里倒是清冷得很。 除夕宫宴,本应是我来主持,沈岸知道我一向懒惰,就将这事儿交给了宫中几位有资历的女官,我便成日无聊,听着皇城外的鞭炮声度日。 沈岸察觉出我近些时日情绪低落,每每欲张口问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是他误会我还是在前两日魏王的事儿上烦心。他一向不大会安慰人,更别说对方是我,只得像从前那般,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送到我眼前来,想着能让我乐一乐。 除夕的宫宴上,我随着沈岸坐在高位,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我爹,别的大臣身边都有妻女相陪,可他却一个人坐在那,显得格外的寂寥。 也不知今年府中的除夕,该是如何过,想是没挂红灯笼,也没包多少饺子。 沈岸察觉出我有些低落,忽地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顺着我的目光向殿上瞧去,落在我爹身上,好似有些明白,偏过头吩咐身边的宫人道:「将皇后跟前的那盘饺子,送去江丞相那,就说是皇后吩咐送的。」 说罢,又将他身前的那盘饺子往我这边推了推,小声地与我说:「你吃朕的。」 宫宴结束,我与沈岸一同往坤宁宫回,那夜月色皎洁,却也抵不过空中烟火万分之一的美,半路上遇到个小团子,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拦住了我与沈岸的去路。 小孩子心智未开,不知沈岸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见到这么一群人,有些害怕,沈岸蹲下来问她是谁家的小孩,她也不答,只一个劲地哭,哭得沈岸脸都黑了。小团子的父亲是朝中的一位年轻将军,听说自家闺女正在圣驾前哭嚎,急匆匆地赶来。沈岸也没怪,连让他行礼都免了,挥着手赶紧让他带着自家娃离开。 我瞧着一大一小父女俩的背影,许是父亲嫌弃女儿走得慢,大掌拍了一下女儿的头,又将女儿放在自己肩上,让她骑着自己的脖子,两人才乐乐呵呵地消失在人们眼前。 沈岸伸手拉着我,我看得太过出神连脚步都忘记迈,就瞧他低下头来瞧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