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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这家情侣餐很不错呢。」
「你喜欢?」季洲笑了声,「以后带你常来。」
我没有看他们。
只是面色惨白地盯着桌上那摊深色的液体,一滴又一滴,落到地上。
苏语察觉到不对,立马挡在我面前,隔开我的视线,拉着我快步离开。
8
我坐在副驾驶上,下意识地想去拧瓶盖。
可是手没拿稳,药瓶掉在地上。
我没有去捡,指甲死死掐进肉里。
迫使自己在快要溺死的绝望和崩溃的边缘中保持清醒。
「阿月。」
「阿月!」
苏语加大声音喊了我一声。
我清醒过来。
「为什么不和他分手?」
「反正只是订婚。」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以前是他陪在你身边,那个时候你慢慢好起来,我也很感谢他。」
「但是他劈腿了。」
「阿月。」
窗外明灭的光影落在苏语脸上,她的语气不容反驳:
「跟他分手吧。」
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好久。
我才听见自己说了话。
我说:「不好。」
车子猛然在路边停下。
安全带勒住胸口。
苏语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转头欲言,却在看清楚我脸的一瞬间沉默。
好半天。
我才听到她问我:
「困住你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说话。
她就看我,恶狠狠的,像是非要一个答案。
困住我的到底什么?
我闭上眼。
那摊红色的液体还在流淌,滴落。
像是没有休止。
困住我的是相似的语句。
是曾经试图拉我出深渊的那只手。
困住我的,是两年前背负上的罪责。
我没有姐姐了。
我没有家了。
我睁开眼,明明眼睛痛到不行,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红着眼,像受伤的幼兽,
狼狈又可笑。
「阿语。」
我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家了。」
9
苏语走时抱了抱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我记得按时看医生。
我点点头。
却在关门的一刹那,掩藏的情绪迅速破土而出,比以往来得更加强烈。
原本被阿姨整理得仅仅有条的家,再次被我打乱。
我像疯了一样,把原本完好的东西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时声音清脆。
可是还不够。
或许是压抑太久了,冲动比以往任何一次来得更加强烈。
魔鬼在我耳边叫嚣。
让我拿着水果刀,抵上了自己的手腕。
却又堪堪停住。
门突然被打开。
季洲的手停在半空,和我对上眼。
之前无数次我只要一拿起刀,他就慌了神。
任何尖锐一点的东西都不让我碰。
可这次。
他只是站在那里,表情冷漠得像一个旁观者。
墙上秒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动手啊。」
他看着我,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把刀划下去啊。」
我没有动,像个木偶一样,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