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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夜的,没完没了的,读了许多许多的书。
我虽还未及笄,可从书中,我已经活过好多世。
有落魄的书生勤勉读书最后高中的皆大欢喜的一世;有痴男怨女不得善终哭断肠的一世;有心怀天下马革裹尸还的意气风发的一世;有困于后宫痴斗一生的哀怨凄凉的一世……
活过这么多世,我心态已经稳了许多。
气质自然也与从前大不相同。
倒在这清心寡欲的庵里,生出了端庄得体的仪态来。
弃尘庵里都是真正修行之人,并没有在意我每天做什么,有没有认真打坐,有没有好好做功课。
庵里的慈云师太温和可亲,经常送书与我,有话本子,有史记,有药理,有杂记。
我闲暇时最常谈心论道的友人,便是她。
她跟我讲过许多故事,故事里的人或喜或悲,从她的嘴里讲出来却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我以为她已经能做到不为世俗的一切所困扰,却在一个漫天火烧云的傍晚,见她怔怔地看着远方发呆。
我煮了一壶热茶,与她又畅谈了整夜。
我们都有自己的另类的故事,却有着同样的归宿。
我以为我的一生便会在此度过了。
平静安稳,与世无争。
可世事总与愿违。
在我离及笄还有三个月的时候,谢家突然又想起了我,不由分说地派人来将我接了回去。
丫鬟婆子将我满屋的东西拾掇一遍后,只整理了一个小包裹带上,其他的都被无情地丢弃在了小屋里。
老嬷嬷看似恭敬实在盛气凌人地一再催促我赶紧启程,别耽误了行程。
无人问我愿与不愿,好像能再回谢家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一般。
再次被裹挟着往前走的我,接受的平静又坦然。
我登上马车的时候,慈云师太站在山上的亭子里,远远地望着我,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遥遥地冲她笑了笑,做了最后无声的道别。
我们都知道,这个地方我回不来了。
再入谢家,我已没有了怯懦畏缩之气,举手投足之间竟也像模像样。
最让谢家满意的是我的长相,既没有过分美艳,给人造成威胁,也能恰到好处地引起人们的注意,让人不易忽视了去。
原来他们还是想要将我送去太子府的。
起初我不明白,最怕被人戳脊梁的谢家,又怎么愿意让两个女儿共侍一夫的?
后来谢夫人一番提点和交代,我才明白了个大概。
谢云止入了太子府后不久,皇后与太后便各自塞了几个女子入了后院。
既有高官女子为侧妃,也有寻常美娇儿做妾室,一时间热闹非凡。
好在太子眼里心里都只有谢云止一人,将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视作无物。
而且谢云止的肚子不仅是争气,还十分争气。
很快便有了身孕,并一举得男。
太子的宠爱自然长盛不衰,东宫后院里也无人能与之匹敌。
可若是如此的话,为何还要将我送去太子府,与谢云止增添助力呢?
那是因为东宫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