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且过八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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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单薄,仿佛几根长草便能刺穿,「其实她剜我眼睛我都没那么难过。让我真正难受的是,她那么恨我了,可为了她正宫太后的位置,还要留着我,还要与我装作母慈子孝。」 「我小时候以为琨儿是母后老来得子所以被偏宠了些,我以为因我被父皇当储君栽培所以处处要被严待些。可是真出了大事,我才知我就是不被偏心的那个。他们没一个人信我,没一个人……父皇因此被气得死不瞑目,母后视我如仇敌。」 「连我后来去看望琨儿,他也认为是我故意加害的,跌到地上也要爬着来赶我走……还有母后病重之事,她常年疾病缠身,那一回我只是与她赌气,未曾想会那般严重,我从未想过害她死……」 左琮蓦地回首,远远地望着我,我才知他已泪流满面。 他一皱眉,嗓音沙哑地问我:「云罗,为什么啊……」 风呼啸着,愁云惨淡。当初没人回答我,我如今也回答不了肖宁,回答不了他。 左琮向后倒退着走,一边走一边正了正皇冠,又摆出了最初相遇时癫狂的威仪,「你们架空孤的皇权,想立左晏称帝,让孤做那劳什子的太上皇?」 他清冷冷地笑着哭,「孤自登基,几拓雪漠疆土,修路引水,扶持农桑,为国为民图万世之计,史书如何写都该是名震千古一帝!想要孤最后任人摆布着了此残生?乱臣贼子,当真妄想!」 狂风骤起,左琮艰难劈开的一条小径又被长草掩埋,转瞬间我便看不清他的背影了。 我头皮发麻,慌张地向前扑去,长草在我的手上与脸上划出血痕,我疯了一样喊他的名字:「皇上、皇上……左琮……左琮!」 暴雪落下时,我与卫兵们合力扑开长草,看到左琮从小山崖上坠落泉边,泥泞裹身,被半山腰的一棵枯树戳了一身的孔洞。 我连滚带爬跑下去,将那薄薄的身影捞在怀里。将左琮翻过身来,我才看到有一截细长的枯木,刚好扎进了他那没了眼珠的那只眼窝。 就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摘下眼罩,我说的「若找根削尖的树枝从这里戳进去,会不会和串糖葫芦一样,串过皇上的脑袋」的光景一样。 皆是宿命。 眼前断断续续地泛黑,我听到他咽着血对我说:「云罗,你也好偏心啊……」 我呼吸一滞,恍惚间似有野兽将我心里那个不知多深的洞刨得更深了。那一瞬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可怜左琮。 因为我之于他,就像那些年父皇母妃之于我。终有这一日,我成了曾经我想亲手杀死的人,将一个原本无辜的人鞭挞着赶上了死路。 他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和他们一样……都不相信孤真心相待……想对你们好。」 「我信啊……我甚至曾短暂地心动过。」他其实听完我说的这前半句话后就断了气。 他强有力的手颓然松开,我的眼泪落在他糊满了血污的脸颊上。 可我仍旧咬着牙说完了后半句,仿佛怕他死不瞑目一